畢竟是私下里前來,荀遠微也並未透露一行人的身份,只是說了春和的名字,跑堂的便殷勤地領著他們前去早已留好的位置上佳的包間。
紛紛落座後,荀遠微分別掃了一眼兩人,才說:「菜我之前讓春和看著點了幾道,你們不若再看看還需要添些什麼,也算是為你們兄妹重逢慶賀一番。」
戚令和連連擺手:「不用不用,殿下點的,自然是極好的。」
戚照硯也看向荀遠微,彎了彎眼眸:「臣聽殿下的便好。」
戚令和喝了點果子酒,宴飲大約過一半的時候,她忽然看向戚照硯:「哥哥,你今日有些奇怪。」
戚照硯心頭湧上一股不好的預感,夾菜的手也跟著一僵。
戚令和似乎並沒有留意到他動作的異常,又喝了一盞果酒,才道:「你從前性子那麼孤傲的一個人,平日裡都不肯哄我幾句,怎麼對著殿下這般言聽計從?」
戚照硯不由得蜷了蜷手指,清了清嗓子,才說:「殿下是君,我是臣,這是我應盡之職分。」
他說完這句,莫名有些心虛,其實他清楚,普通君臣哪裡能做到他和荀遠微這一步,故而悄悄將目光對向上座的荀遠微,在敏銳地意識到荀遠微的目光似乎也在朝這邊移過來的時候,他又抖了抖袖子,將目光收了回來。
其實他上巳節那天本來是想心下一橫問一問荀遠微的心思的,但當時她仍是以君臣相稱呼,他便沒了機會,於他而言,這樣堪稱逾矩的事情,有一次便可以了,故而再也沒有那般明晃晃地提起過,只敢從諸事小節中暗暗試探荀遠微的心思。
因著喝了果酒的緣故,戚令和的意識也跟著有些朦朧:「你說這話,我才不信,你就是對殿下有不純的心思。」
戚照硯立刻攔住了她的話,不讓她再說了,「殿下面前,怎可妄言!這般會胡言亂語,我該過幾日為你謀個夫家的。」
其實這樣的話,在戚令和之前,章綬說過、宇文宣也提過,但他當時立即就否認了,但與荀遠微經歷了這種種後,在戚令和提起來的時候,他忽然在心中有些想承認。
但到底顧及著和荀遠微之間的關係,以及他根本就不清楚荀遠微心中是怎麼想的,故而一時也陷入了糾結之中。
他很清楚,他如今和荀遠微之間尚且還有一層君臣的關係,他是她的御史,一旦沒了這層關係的庇護和掩飾,他也不知他和荀遠微之間還能剩下些什麼。
在這一刻,他忽然有些想承認,他的確怯懦。他也怕,所有的心思一旦被袒露出來,荀遠微為了避嫌,此案過後,直接將他外放,此後他和荀遠微之間以迢迢山水相隔。
戚令和知曉,哥哥這話就是想要嚇唬她一番,也絲毫不妥協:「那我可不管,哥哥什麼時候娶妻,我便什麼時候嫁人,我便不信,我不願意,你還能五花大綁著我嫁人不成。」
戚照硯更是尷尬。
但因著大燕用餐一貫是分餐制,他和戚令和分別坐在荀遠微的下手,中間隔得遠,並不能直接離席去阻攔她,素來從容不迫的他,此時也多多少少有些無措。
他只好看向荀遠微,想要同荀遠微解釋些什麼:「殿下……」
其實方才戚令和說那些話的時候,荀遠微也跟著緊張了起來,只是她的目光屢屢投向戚照硯,發現他只是垂眼看著自己面前的餐盤,她的心緒也被勾了起來。
此刻看見戚照硯要和她解釋,她心中分明升起了隱隱的期待,卻又有些膽怯於面對從他口中出來的答案。
關於兩人之間的身份、蕭琬琰那日的提前、她救戚照硯、甚至提拔他的最初的目的,她不敢有片刻忘記。
她還是想查清當年檀州奚關的戰事,但一旦她和戚照硯的關係公之於眾,又或者是私下里突破了君臣這堵牆的限制,那她所作的一切,都不再是為了江山社稷,而是出自自己的私情私心,到那時,她不敢確信自己還能秉持著絕對的公平公正來處理這件事。
於是她搖了搖頭,將心中的雜念盡數拋卻腦後,抬手止住了戚照硯的話:「無妨,醉後之言,本不必放在心上,觀文你說是不是?」
戚照硯聞之一怔。
若他沒有記錯,這是荀遠微第一次直接稱呼他的表字。
從前在廷英殿會直接以他的官職相稱,私下里有時會是他的名字,再親昵的時候,也只會叫他「戚觀文」。
戚照硯有些不可置信的問荀遠微:「殿下,方才喚臣的表字?」
荀遠微歪了歪頭,落落大方地承認了:「嗯,觀文。」
若說方才他還以為自己是聽漏了自己的姓,但這次他清晰地從荀遠微口中聽出了這兩個字。<="<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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