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照硯輕輕扯了扯荀遠微的衣袖,以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道:「殿下先去忙正事,臣的事情不要緊的。」
荀遠微蹙了蹙眉,心中稍稍猶豫了片刻,又道:「對我來說, 你的事情,沒有不重要。」
戚照硯此時的嘴唇已經沒有了什麼血色, 他卻還是費力地勾了勾唇,和荀遠微道:「臣有殿下這句話就心滿意足了,再不敢奢求其他, 殿下不要讓褚將軍等太久。」
荀遠微一轉頭,發現春和早已在形勢被控制下來的時候去請了此次春狩隨行的太醫,此時已經到了跟前,遂一邊起身一邊和太醫囑咐:「他的傷勢我就暫且交給你了。」
太醫朝著荀遠微行了個叉手禮,這才蹲下:「請殿下放心。」
荀遠微看著太醫和春和一同攙扶著戚照硯進了自己的寢帳,才轉過身去看向褚兆興:「走吧。」
褚兆興一邊走一邊同荀遠微道:「殿下,參與此次謀反譁變的普通士卒末將已經命人連同右監門府衛控制住了,幾個比較主要的將領,分別是驍騎衛、豹騎衛、以及左監門府衛底下的一些副將,也已經盡數聚集控制在一起了。」
荀遠微沉著臉:「知道了,你辦事我一向放心,還有別的事情麼?」
褚兆興思索了下,又道:「豹騎衛有個叫秦質的副將,受了重傷。」
聽到豹騎衛的時候,荀遠微不由得想到了蕭琬琰的兄長蕭放川,雖然這個叫秦質的人她只是隱隱約約聽過名字,對於他長什麼樣子,又做過什麼事,她卻是不太清楚的。
於是荀遠微稍稍放緩了步子,轉頭問褚兆興:「是蕭放川的部下?可是為了保護太后娘娘?」
褚兆興聞言,面上不由得閃過一絲尷尬。
其實一開始他見到受了重傷甚至有些奄奄一息的秦質,也以為他是為了保護太后娘娘,結果問過高正德才知道事情的原委。
「不是,秦質也是主持譁變的將領之一。」
荀遠微聞言更是驚訝:「你說什麼?」
褚兆興便將他所知道的事無巨細地報給了荀遠微:「末將聽高正德說,是秦質先逼著太后娘娘,口口聲聲清君側,請娘娘下懿旨免去殿下您的攝政之權,讓陛下親政,娘娘以犯上作亂之名,抽出他腰間的劍,對他動手了。」
荀遠微心頭一顫,她本來是要去聚集那些將領的地方的,在聽到褚兆興這番話後,立刻折返了方向:「那些犯上作亂之人我就先交給你處理,之後找個太醫過來,先把秦質的命保住,還有,將他們分開關押,不要給他們串供的機會,明日便提前回京,著手審理,我先去看看娘娘。」
褚兆興的步子頓在原處,朝荀遠微抱拳道:「末將領命。」
吩咐好這件事後,荀遠微便趨步朝蕭琬琰的寢帳而去。
但走到蕭琬琰帳前時,她忽然心中又生出了許多猶豫來。
縱使她和蕭琬琰的關係一直不錯,蕭琬琰待她也素來親近,但此前兩人很默契地一人處理外朝,一人處理內朝,出了這樣的事情,她也怕蕭琬琰心中生出疑慮來。
她回京攝政本就是臨危受命,但她不願意失去者世上所剩無幾地親人。
倒是蕭琬琰身邊的隨侍女官元尚宮先掀開了帘子,在看見荀遠微的時候笑道:「殿下倒是先來了,娘娘原本還想著差奴婢去瞧瞧您忙完了沒。」
她這麼一說,荀遠微反而不好再做猶豫,朝著她點了點頭,進了蕭琬琰的寢殿。
她才喚了一聲「嫂嫂」,蕭琬琰卻已經先朝她走過來牽住了她的手,將她往裡面拉。
元尚宮也識趣地朝兩人見過禮後便又退了出去,一時寢殿之中只留下了她和蕭琬琰兩個人。
「今日本怪我我臨時有事先回了京城,才處理完便知曉了春狩獵場這邊出亂子的事情,是我來晚了,讓嫂嫂受驚了。」荀遠微被蕭琬琰拉著手坐在軟榻邊,垂著眼如是說。
蕭琬琰卻不以為意:「你瞧這孩子,說的什麼傻話。我若因為旁的無關緊要的人說的幾句閒言碎語便和你生了嫌隙,怎麼能對得住你我這麼多年的情分,我當年在潁川外租家,還未曾嫁給你哥哥的時候,便打心眼裡喜歡你,和你哥哥成婚後,更是將你當作親妹妹一樣看,你都算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這滿朝我再不信任誰,還能不信任你?」
蕭琬琰語氣和緩,像是一眼便瞧出了荀遠微心中想的是些什麼。
從情感上,荀遠微一定是相信蕭琬琰的,但是回京這快小半年,她接觸了許多從前沒有接觸過的事情,從前沒有打過交道的人,才漸漸明白,政治遠遠沒有她所以為的只是治國興邦那麼簡單,京中那些世家大族心中想的東西也比邊關的將領多得多,故而她才有一瞬間的疑慮她和蕭琬琰經歷了這件事到底還能不能回到從前的關係。<="<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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