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他在心中慎重地斟酌了下措辭,才道:「都是一些積壓的陳年舊卷,在沒有萬全的把握之前,臣不敢妄自叨擾殿下,竊以為,此為為人臣之本分。」
荀遠微對這件事並不意外,但此事在大理寺沒有呈遞上來最初版的案卷前,她還是不能隨隨便便就讓三司會審。
故而她只是看著戚照硯,稍稍彎了彎唇,問道:「公事說完了,那私事呢?」
戚照硯心頭一顫。
私事?
她這是在暗示自己些什麼麼?
他只覺得大腦中一片空白,自己應當說什麼?
荀遠微見他久久不說話,直接轉身走上了台階。
戚照硯匆匆轉身過去,「殿下。」
說話間步子已經先踏上了一道台階。
荀遠微踅身,她站在高他一級的台階,視線正好與他齊平,「今日你既然是御史中丞,那我的私宅還是不要輕易出入的為好,身為御史,便要恪守君臣之禮,是不是,若是被你手底下台院那些侍御史知曉了,怕是不太好收場,是不是?」
她說完這些,沒等戚照硯的回應,便提起裙角回了公主府。
戚照硯看著公主府的大門在他面前緩緩關上,心中一時跟著升上一陣惶然。
將近一旬未見,他只覺得自己和荀遠微之間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中間便隔上了一層朦朦朧朧但又揮之不去的霧氣。
他一路從公主府走回自己家中,都在回想今日和荀遠微之間的話,怎麼想都不覺得有什麼錯漏之處。
直到看到桌子上那個篆刻了一半的糖葫蘆掛件。
其實還沒有染上紅色,只是雕刻了一半,若是他不說,怕是也沒有人能看出來那是個糖葫蘆。
左右睡不著,他索性將桌子上的燈挑亮了些,繼續雕刻那截木頭。
荀遠微也是輾轉難眠,像是有兩個自己在腦海中爭執吵架一般。
一個告訴她:既然戚照硯是誠心實意地與你做君臣,那便做君臣好了。
另一個卻告訴她:這個呆子、木頭,接下來幾日都不要見他好了。
兩陣聲音各有各的理由,一直在她耳邊爭論不休,一直到了天快明的時候,她才沒了意識,以至於春和早上來喚她起身的時候,她還有些昏昏沉沉。
春和看著她眼底一片烏青,神色懨懨,也顧不得要呈遞給她的東西,「殿下的臉色怎麼這麼差,要不要奴婢著人去請太醫來?」
荀遠微撐著頭,輕輕捏了捏自己的眉心,讓自己的神智暫時恢復了清明後,才緩緩搖了搖頭,撐著精神道:「無礙,沒有睡好罷了,」她說著留意到了春和手中捏著的東西,隔空指了指,問道:「你手裡拿著的,是什麼?」
春和雖擔心荀遠微的身體,但也只能先順著荀遠微,將手中的那本請柬雙手呈遞到她面前:「是襄國公府上送來的請柬。」
「宇文復?」荀遠微蹙了蹙眉,一邊從春和手中接過請柬。
「殿下此前說,若是襄國公府上有消息,必要擇先呈遞。」
荀遠微翻開那封請柬,看了眼,在手中晃了晃,又還給春和:「宇文復主動給我寫請柬,還真是一件稀奇事兒。」
春和曾經聽聞過長公主殿下和宇文復之間的一些恩怨——荀遠微當年率軍平定天下的時候,和宇文復玩了一手調虎離山、釜底抽薪,當時她不過十七歲,宇文復卻已經是久征沙場的大將,不免被荀遠微落了面子,敗得心不甘情不願的。
因而她一時也拿捏不清楚荀遠微的意思,遂出聲問道:「那殿下,您還要不要應這道請柬?」
荀遠微站起身來,一邊示意春和伺候她梳洗,一邊道:「要,當然要去。」
春和看著她盥洗完後,從一邊的婢女手中的托盤中取過帕子,遞到她,「那可需奴婢去準備一些賀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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