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這些人該怎麼處置?」百將問道。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陰嫚覺得正在翻找東西的人們的速度慢了下來,他們似乎是在偷聽她和百將講話。這讓陰嫚感到奇怪,但她還是說道:「殺了便是,何必問我。」
百將有些糾結,但還是鼓足勇氣對陰嫚說:「公主,此時正值缺人之際,我聽這賊人說他們還有幾十個兄弟在山上。這群人身強體壯,剛好可以拿去當兵卒。」
而賊寇聞言,更像是抓住了什麼救命稻草一樣,激動地對陰嫚說道:「公主,只要您願意放了我們,我們願意當牛做馬!」
話音剛落,陰嫚看到了百姓眼中的失望,她這才明白這些人為什麼要豎著耳朵聽她的話。
原來他們想知道,這些害得他們妻離子散的罪魁禍首會是什麼下場。雖然知道人有三六九等,但是他們還是期望著,期望著這次會有一點點不一樣。
可是這點願望,卻在聽到百將的話後徹底破碎。他們想,看吧,這世上就是這樣的一個道理,他們這些賤民死了就死了,不會有任何人會為他們討回公道。
然而下一秒,撲哧的一聲響起,說話的賊寇被陰嫚一劍貫胸。那蜿蜒而行的鮮血,告訴所有人她與其他人並不一樣,也休想讓她同流合污。
「公主!」百將有些驚訝。
「在我這裡,只有一個準則,戰場之上奮勇殺敵;戰場之下欠債還錢,殺人償命。諸位可要記牢了,否則休怪我劍下無情。」陰嫚甩掉了劍上的血跡,語氣不變地下令,「剿匪,殺敵最多者賞金。」
早在跟隨始皇帝巡行天下的時候,陰嫚就記下了滎陽到關中一帶的地貌,坐寇的藏身之地在何處她自然也一清二楚,根本不需要嚮導帶路。只不過一隊人馬要在大白天接近山寨而不被發現是不可能的,她得想個法子應對一下。
只見陰嫚眼珠子一轉,叫來了阿桃:「阿桃你過來,我們這樣……」
大約半個時辰後,有賊人扯著破鑼嗓子喊著:「大王,大王,有敵人!」
膀大腰圓的漢子從睡夢中驚醒,一邊穿衣服一邊向外走去,走得匆忙險些被自己的腰帶絆倒,摔一個狗吃屎。好不容易上了土包,又被人撞了個滿懷,踉蹌了幾步差點一頭栽下去,他扯那個人的衣領,怒道:「你長不長眼睛!」
「大王恕罪,大王恕罪,實在是情況緊急,小的這才失了分寸。」
山大王自認是個大度的人,擺了擺手:「行了,說正事。是哪個不開眼的找上門了?」
「小的聽識字的兄弟說,好像是漢王的人。啊,好像還是個婦人領頭!」
山大王先是一愣,而後哈哈大笑起來。那放肆的笑聲震得鳥雀四飛,他一腳踏在石頭上,身體前傾笑罵道:「你這個憨貨,打誰的旗號不好,偏偏打漢王的旗號。你以為老子傻嗎?這天底下誰不知道漢王正和楚霸王打得不可開交,他才沒工夫管我們!」
下面騎馬的婦人什麼話都沒說,只是安靜地向上看著。山大王以為這婦人是嚇傻了,他更加得意了,嘴裡的話也更加放蕩了:「我瞧你這婦人長得漂亮,不如就留下做我的婆姨如何?老子保證你吃香的喝辣的!」
土包上的賊寇們也跟著放肆地笑起來,言辭下流不堪入耳。
就在這一剎那,山大王先是覺得自己的脖頸一涼,隨後劇烈的疼痛以排山倒海之勢淹沒了他。
身邊是震耳欲聾的慘叫聲,山大王想看看發生了什麼事,可是身體卻不受控制地摔在地上。直到看到流淌不止的鮮血時,他才明白自己被人神不知鬼不覺地抹了脖子。但他想不通這群人是怎麼進入大寨的?但這個問題只有勾魂無常能告訴他了……
陰嫚看著失去頭領變成無頭蒼蠅的賊寇們,想起了孟子的那句生於憂患死於安樂[3]。她想,若是這些賊人能夠注意到寨後有一條幽閉的小路,並多加防範,自己也不會如此容易地潛入寨子。
「公主饒命!我們也是被逼無奈才做了流寇!」
「求您給我們一次機會,求求您了!」
「公主饒命啊!」
被拿住的賊寇們跪在陰嫚的面前痛哭流涕,恨不得把頭磕破。但見她無動於衷,哀求又變成了破口大罵。
「漢王是仁慈的長者,他一定不會殺了我們的!你這毒婦,我要向漢王揭發你!」
「揭發我?」陰嫚眼神譏誚,「你覺得自己有命見到漢王嗎?」
待陰嫚抬手後,阿桃會意,立刻讓人拖走了這群賊寇。
賊人大罵:「賤婦!我詛咒你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嗎?陰嫚忽然笑了一下,我不是早就不得好死了嗎?拿這個詛咒我,虧了。
百將猶豫了一下,說道:「公主,這些人都是被苛捐雜稅的。按道理說他們是情有可原,應當從輕發落。如今公主全部梟首,我擔心漢王會責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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