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太傅不僅是梁璟的老師,也是他的老師。若是真罵回去,他不僅要被全天下的人戳著脊梁骨罵,連後世都要跟著一起罵上他幾千年不止。
還拿民心來壓他。是啊,即使現在虞家沒有謀逆之心,經此一冤,難保日後不會生出。按照姚太傅的意思,虞家比他更受百姓愛戴,虞家百年威望,若是決意謀反,一呼百應,豈非大朔要改姓虞了?
他絕不能容忍「春風吹又生」的情況發生,既然做了,就徹底做絕,這是他一向擅長的。
崔御史道:「陛下,此事還未定論,既然雙方各執一詞,不如待虞小將軍回京後審過再做定奪。」
這話也算是給了宣文帝一個台階下,他吐出一口濁氣,剛要說些搪塞之言,荊尚書一臉正直道:「陛下,臣自請查清此案,定能還虞家清白。」
宣文帝一口氣又吊了回去,佞臣好對付,就屬這種剛正不阿的老臣不好對付。
他太清楚荊尚書查案的能力,冤案一翻一個準,這個案子是斷斷不能交給他查的。
晏廣濟趁機道:「陛下,定國公一家尚疑罪未明,又人數眾多,天牢擁擠,是否將定國公一家暫時圈禁在定國公府,待定罪再關押也不遲。臣自請帶兵看顧,保證一隻蟲子都爬不出定國公府的大門。」
「你?」宣文帝眯起眼睛,「你自幼由定國公撫養長大,視若親子,朕既信你與此案無關,你該當迴避。」
入仕的官員都要將名籍和履歷詳細記錄歸檔,宣文帝自然知道晏廣濟與虞家關係深厚,但其他人不知道。
尤其是姚含均,這才恍然大悟。
雲麾將軍忿忿道:「定國公三代忠良,兢兢業業守護大朔邊關,邊關不能沒有虞家軍!陛下今日如此草率定了定國公的罪,豈不是寒了所有武將的心!」
李孟年跟著道:「各位大人言之有理,還請陛下慎重定罪。看在虞家百年功勳的份上,可先將定國公一家禁足在定國公府,留一絲轉圜的餘地。」
姜還是老的辣,因人制宜。在眾人齊齊指責宣文帝時,可以利用宣文帝極其好面子這一點,只要迂迴著說點好聽話把他高高架起,「逼」他做出選擇,就可以讓他不得不隨著自己的意思走。
但這次宣文帝是鐵了心要一舉扳倒虞家,李孟年這招也不管用了。
不過為了趕快把他們糊弄走,宣文帝只好退了半步:「一切待虞忱押送回京審過後再說,保險起見,定國公一家暫押天牢。朕意已決,再有替其狡辯者,以同罪論處!都退下!」
在場皆為識時達務之人,心照不宣不能把宣文帝逼太緊了,否則真有可能鬧個魚死網破。
方法還要從別處找。
風雪愈發大了,幾人一齊走在宮中的小路上,荊尚書慢下幾步,走到虞悅身邊,對她道:「我已派人前往幽州路上接應虞小將軍,一路安全護送虞小將軍回京。我現在就開始嚴查此案,為虞小將軍洗清冤屈,王妃若是有什麼證據和線索可一併交給我。」
「多謝荊尚書。」虞悅無比感激道。
荊尚書搖搖頭:「王妃曾也救過小女,況且我仰慕虞將軍已久,不相信虞家會有謀逆之人,我必當竭盡全力相助。」
走到宮門口,分別之際,虞悅叫住幾人,行了個大禮,鄭重道:「虞悅感懷各位大人今日相助之恩,虞家亦不會忘記這份恩情。」
「丫頭,我們可不是圖滴水之恩湧泉相報,虞家值得。」冠軍大將軍微笑著拍拍她的肩膀道。
待他們都上了馬車裡去,姚含均終於有機會能插上話了,先是意味深長看了晏廣濟一眼,對虞悅道:「王妃,我進宮前就已八百里加急傳信給子珺了,等他回來,嗯?」
他的消息是孫青送來的,其實孫青第一時間就傳信給梁璟了,但眼下還當著晏廣濟的面,他只能說是自己派人傳信的。
虞悅眼眶瞬間就紅了,強壓著喉頭的脹意重重點頭。
大家都走了,她仰起頭眨眨眼,讓淚意退去些,深吸口氣對晏廣濟道:「阿晏,能否讓我去天牢見見我爹娘和二哥?」
晏廣濟看看宮門口的兩匹馬,問道:「你在外凍著跪了許久,騎馬太過危險,我們同乘一匹吧,我帶你去。」
之前他們也不是沒同乘過,虞悅點點頭,先行上馬,晏廣濟坐在她身後,刻意保持了些距離,虛虛圈住她,一扯韁繩:「駕!」
第65章 抄家「你找死我就成全你!……
天牢中大部分都是晏廣濟的人,所以一路暢通,無人敢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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