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璟沒有乘馬車,而是騎馬趕去皇宮。先差了千吉去找晏廣濟通信,他向宣文帝的啟德殿去。
宣文帝正一個人坐在啟德殿中,面色沉重地憂思著,聽到孫青通報說瑞王殿下來了,詫異中有幾分疑惑,抬抬下巴示意讓他進來。
「你怎麼來了?」
梁璟面帶憂色地踏進門,到他身邊左看看右看看:「父皇可請太醫來看過了?」
「朕無甚大礙,」宣文帝奇怪地掃了他一眼,「你這是?」
梁璟冠冕堂皇道:「兒臣這不是擔心父皇,來看看父皇龍體是否有恙,有何事需要兒臣分憂的。」
「哼,」宣文帝心中一暖,壓下忍不住想揚起的嘴角,「現在想起朕來了,剛剛不知道是誰寶貝自己王妃寶貝得緊,正眼兒都沒瞧過朕,就趕緊帶著『受驚嚇』的王妃回府了,到底是誰受了驚嚇?」
「唉,父皇有所不知,王妃是為了保護兒臣,才壯著膽子出去的。回府的時候後怕得腿都軟了,一直哭個不停呢,又請了太醫檢查過竟是受了傷,這才耽擱了一會兒,把人哄好了,兒臣就急忙來看望父皇了。」
梁璟搖著頭,一臉心疼。只不過話雖是假的,心疼卻是真的。
宣文帝心中不禁湧上一股悵然。
出事到現在,康王受了傷回府上診治,安王也受了傷留在府上包紮,裕貴妃嚇得不輕,擔心安王得緊,也一併留在了安王府看顧。
只有他一孤家寡人落寞地坐在這大殿中。
這時,他暫時放下了帝王的身份,回歸到一名尋常的夫君或父親的身份,說不奢望一絲真情是假的。
每每這時,他思慮離兒的念頭就更重,忍不住眼眶泛紅。
還好,還有他們的孩子,是這冰冷的皇宮中唯一關心他的人。
宣文帝頓感無比欣慰,看梁璟的眼神慈愛了不少。
俗話說患難見真情。四個皇子中,唯一靠得住的,就只有子珺了。
「倒是你那個王妃,深藏不露。」宣文帝意味深長道。
「虞家百年將門,世代忠良,定國公一家常年駐守邊關,女兒家習武也不是什麼稀罕事兒。」梁璟幫她圓話,打消宣文帝猜忌,「若非她會武,恐怕父皇此刻就要去看躺在床上的兒臣咯。」
「瞎說什麼。」宣文帝不快地輕斥他一句,「只不過平日裡可沒看出來,她性子那麼烈。」
「兔子急了還會咬人呢,她也是擔心兒臣,擔心父皇,一時情急才忍不住罵了羽林軍,父皇不認為那群飯桶該罵嗎?」
宣文帝睨他:「我又沒說一句她的不是,倒是你一句一句維護得緊。」
「她是兒臣最為珍愛之人,自然寶貝得緊。」梁璟一臉理直氣壯。
「陛下,晏指揮使身邊兒的密使求見。」孫公公在門外高聲通報。
宣文帝看了一眼梁璟,收起難得面對親近之人的舒服坐姿,挺直腰板,向外道:「傳。」
密使低著頭走進屋,雙膝跪地行禮,道:「啟稟陛下,晏指揮使傷重,無法下床,故而命微臣向陛下代為稟報。經查驗,今日刺客皆為齊人,應是知曉陛下會到場安王冠禮,才埋伏在安王府周圍。」
宣文帝聽後面色黑沉如墨,重重一掌拍到桌案上,茶杯被震起倒在桌上,咕嚕著滾落在地,伴隨著茶水飛濺,「啪」一聲碎了一地瓷片。
「齊國是要向大朔宣戰嗎?」
「父皇息怒,眼下國庫虧空,虞小將軍所在邊關戰亂不斷,還有夏國虎視眈眈,此時不是開戰的好時機。」
宣文帝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他心中比任何人都清楚時局,確實不可意氣用事。只能揮揮手讓密使退下,一言不發地坐在那生悶氣。
梁璟見時機正好,在一旁煽風點火、火上澆油:「各使團進京為父皇祝壽,京城中本就是魚龍混雜之時,這時出宮太過危險。唉,還好父皇無礙,不然真就讓兒臣悔恨自己沒有及時勸父皇三思了。」
所謂說者無意,聽者有心。他的話說出來輕飄飄的,似只是感慨,聽在宣文帝心中卻重如千鈞。
他眯起本就不大的眼睛,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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