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貴妃平日裡任性了些,這次還是太過了。
他本不想出席的,是裕貴妃軟磨硬泡,說別人家兒子的冠禮都需父親在場。當年子珺的冠禮他都在,玠兒也要有。
平日思慮那樣周全的一個人,一到安王的事情,就只考慮她的兒子了,居然一點兒也不考慮他的安危。
照這樣恨不得把世間最好的都給安王的形勢下去,豈不是安王說一句想要皇位,他們易家就二話不說逼宮了?
他不能再放任這母子倆和易家隨心所欲下去了。
第56章 傳言我會永遠監視你
給宣文帝上完眼藥,梁璟悠然自得地走出啟德殿,站在皇宮的岔路口躊躇半晌,向宮門的反方向拐去。
「你怎麼來了?」晏廣濟趴在床上,臉色蒼白地轉頭看向來人,見是梁璟,不耐地收回視線。
「晏指揮使救駕有功,本王替父皇來探望一二。」梁璟從容自若道。
宣文帝心中感念晏廣濟護駕有功,特意開恩,找了一座空殿,讓晏廣濟住在宮裡養傷。
「殿下看過了,可以走了。」晏廣濟趴回枕頭上,閉著眼冷冰冰道。
一旁兩位為晏廣濟包紮上藥的太醫,嗅到了空氣中的不對勁,對視一眼,快速收拾好自己的藥箱背上,恭敬道:「待到晚上下官會來再為晏指揮使換藥,下官先行告退了。」
說完,趕緊溜之大吉。
這兩尊大佛,他們是誰也惹不起啊!他們再怎麼好奇兩人之間的恩怨是非,也是聽不得,聽不得啊!
屋內只剩下晏廣濟與梁璟二人。
「眼下只有我們二人,殿下有事直說便是,不必借著陛下的由頭兜圈子繞彎子。」
「晏指揮使今日肯捨命護駕,對父皇的忠心可見一斑。」梁璟踱步走到他床前,坐在床頭邊的凳子上,「我能看出你對虞悅的心思。不論你是否接受,想必你也清楚你們之間沒有可能了。」
晏廣濟閉著眼,在眼皮子底下翻了個白眼。
這人真是閒得沒邊兒,特意大老遠跑來膈應他。
梁璟頓了頓,接著道:「今日我就是來問問你,若有朝一日,你和她站在了對立面,你會如何做?」
晏廣濟倏地睜開了眼,用胳膊撐起身子改為坐姿坐在床上,看向梁璟。
梁璟先是提到了宣文帝,又提到虞悅,聯繫上下文不難聽出其中深意。
「既然知道我是陛下的人,殿下還敢對我說出此番意圖昭然若揭的話,是否太過恣意妄為了?就不怕我告訴陛下?」
「你會嗎?」梁璟眼中沒有絲毫波瀾,淡淡道。
「殿下是來拉攏我,勸我倒戈的?」晏廣濟輕笑了一聲,「瑞王殿下,三年前我說得還不夠明白嗎?我們不是同路人。道不同,不相為謀。」
「人各有志,晏指揮使與我立場不同,我不強求。我只是不想她日後因此而為難。」
梁璟定定地望著他,只靜靜地等待他的回答。晏廣濟也看著他,嘴唇緊繃成一條直線,眼神中儘是猶疑與探究。
梁璟扮豬吃老虎,他是清楚的,三年前與他的交談中不難看出他的聰明與野心。
不過這與他無關,他不想管,也不必管。於他來說,大朔的皇家鬧得越亂越好。
可是,完全出乎他意料的事情發生了。阿悅被賜婚嫁入皇家,徹底打亂了他的計劃。
他至今也不清楚宣文帝此舉背後真正的目的。
他太了解宣文帝的性子,絕不會相信宣文帝是因為兩人般配而賜婚,也不會僅僅是為瑞王籠絡定國公而賜婚。
宣文帝所做的一切事情,一定都是以利他自己為最終目的的。
虞家於他有大恩,為了保住虞家,他迫不得已中止了原先的計劃,密切觀望宣文帝的動向。
聽梁璟今日一言,阿悅與他已是一條船上的人,阿悅為了他,已經不得已深陷皇位之爭。
但梁璟錯了。
他晏廣濟,從來不是宣文帝的人。
良久的緘默過後,他深深呼吸了一下,一字一句認真道:「我絕不會讓她為難。」
兩人的話說得雲裡霧裡,誰都沒有明說,卻意外默契地達成了某種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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