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是這樣的。
梁璟觀察到她困惑的神情逐漸消散,變為恍然大悟,抿唇一笑,「除了討厭我,還討厭什麼?」
「你現在說的這個『討厭』是哪個『討厭』?」虞悅被他繞得一時分辨不出他指的是哪個。
她這話一出,相當於變相承認了自己的「討厭」不是真正的「討厭」,引得梁璟心情大好,眉眼間染上張揚的悅色,「你真正討厭的,是什麼?」
虞悅沉思片刻,吐出兩個字:「背叛。」
「那欺騙呢?」
「隱瞞和欺騙都是背叛。」
「如果有人背叛你,你會如何處置他?」
虞悅默了一瞬。
「生離或者死別,看情況吧。」說完,奇怪地看了梁璟一眼,「你突然問這個做什麼?」
梁璟撥開她額角散下的一絲碎發,動作輕柔如觸碰稀世珍寶,眸子里是她看不懂的溫柔:「因為我想了解全部的你。」
虞悅的小心臟又瘋狂跳動起來,今天已經不知道是多少次了,真是要命,她覺得再這樣亂跳下去她就要英年早逝了。
不行,她需要冷靜。
於是她突然後撤步站起身,脫離他占有欲極強近似環抱的姿勢,清了清嗓子強行岔開話題:「咳咳,天色不早了,我得趕緊差人去找陳鑒,我先走了。」
然後腳底抹油,逃似的奪門而出。
梁璟無奈地閉目輕笑,他發現虞悅的欲擒故縱簡直渾然天成,輕而易舉就能把人心吊得不上不下的。
不過,她怎麼在這種情況下還能惦記著正事啊喂!
*****
說服陳鑒並不容易,繞是伶牙俐齒的搖光都費上了些時日,可算是說動了,在梁璟的安排下進了太史局做一個小小的天文博士。
終於得了空的虞悅倚在榻上,小桌上擺著一個盛著紅色泥狀物的小碗和一沓樹葉,繡鳶坐在榻邊一個稍矮的小杌子上,用小勺將紅泥堆在她的指甲上,再用樹葉纏住。
隱約聽著門外有聲響,緊接著是行禮問安的聲音,不用想也知道是梁璟來了。
梁璟進門沒有說話,看看她,一直盯著繡鳶手上的動作,看了一會兒才對繡鳶道:「你去廚房看看午膳吃什麼。」
明顯是支走她的意思。繡鳶看了眼虞悅,得了她的意才離開。
梁璟走近她,撩袍坐到剛剛繡鳶坐的,還不及他小腿一半高的小杌子上。用兩指捏住她的指尖,另一隻手拿起小勺,從小碗裡剜了一塊花泥堆在她的指甲上,再用樹葉包住,但包的松鬆散散,歪歪扭扭。
「你還會塗蔻丹?」虞悅舉起手擺在眼前看了看,結果松鬆散散的樹葉搖搖欲墜,她趕緊擺平手指。
「剛剛看繡鳶弄,現學的。」梁璟試了幾次,樹葉都和花泥打滑包不好,汁液都流到皮膚上了。
虞悅把自己的手從他手中解救出來,「你支開繡鳶,是有什麼秘辛要說與我?」
梁璟拿過桌上的帕子,從水盆里蘸了點水,握住她的手腕一點點把流下的汁液拭去,「沒有秘辛,就是想跟你單獨呆會兒。」
最近他不僅要忙陳鑒的事。宣文帝的壽宴快到了,周邊列國前來恭賀的使者眾多,整日忙得腳不沾地,兩人一天裡只有晚膳時能說上幾句話,甚至有時連晚膳都見不到。
「你今日怎麼得空在府上,鴻臚寺那邊都安排好了?」虞悅稀奇道。
「你連我的休沐日都不記得?」梁璟一臉受傷地抬眼看她,「虧我一心想著外面多了許多新鮮玩意兒,帶你出門散散心。」
「你不早說!」虞悅聽到出去玩眼睛亮晶晶的,驚呼起來,「你若提前知會我一聲,我就不塗蔻丹了,白白浪費半天功夫。」
梁璟抬手點點她的眉心:「與我呆在家裡怎麼能算浪費功夫。」
虞悅突然想起什麼:「對了,昨日黃金屋可是出了風流先生的新作,你買到了嗎?」
「最近事情太多,忙忘了。」梁璟面上浮現懊惱之色。
「你看那是什麼?」虞悅神神秘秘笑了一下,頂著樹葉的纖纖玉指向不遠處桌子上一指,笑容得瑟起來。
那可是風流先生本尊親自差人送來的。
梁璟會意後勾勾唇角,起身拿上桌上的書坐到榻邊,一手撐在榻上湊在她面前,露出特別感動的表情:「怎麼辦?我無以為報,只能以身相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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