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悅也不急,就靜靜地站著等。密院使者們也都屏息以待,期待見證這密藥的效果,是否會真如瑞王妃所說那般神奇。
不多時,他的臉上開始發燙,伴隨著奇癢無比的灼燒感逐漸擴散至脖頸,再一路向下蔓延到四肢。
他這下真的開始慌了,世上還真有此神藥?
「我所言句句屬實,我用我全家的性命發誓,就是瑞王殿下派我來的!」他痛苦地扭曲著身體,全身都癢得不得了,想撓也撓不到,嘴上卻是一點兒不鬆口,一口咬死是瑞王。
虞悅本就不信人發誓,尤其是男人的誓言。
她忍不住發出一聲嘲笑:「用你全家的性命發誓?發誓都是用自己有的東西發,你可倒好,用自己沒有的東西做籌碼,可見你並不是真心的。」
細作微怔:她怎麼知道他沒有家人?
但他還顧不上細想,一陣劇烈的灼燒感衝破胸口迅速四散開來,猶如一群螞蟻快速流竄在他體內,小口快速地吞吃蠶食他的五臟六腑。如針扎般的刺痛使他瞬間四肢癱軟,全靠吊著手腕的鐵環拉住他殘敗的身軀。
他整個人如火中燒,內內外外都像被丟進熱油鍋反覆烹炸般煎熬,額頭冷汗密布,沿著額角一路流下,在下巴處匯成水柱滴落在地。
「嗬啊……啊!」他終於忍不住撕扯著本就痛的嗓子痛叫出聲。
虞悅向前走了兩步,站在他身前俯看他痛苦扭曲的表情,眼神中沒有絲毫的憐憫,平靜無波:「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說,還是不說?」
皮膚上傳來剝脫的痛感,仿佛真的在潰爛脫落般,他已然被折磨得脫力,沒有多余的力氣言語和掙扎。
名字就在嘴邊隨時準備脫口而出,他咬緊舌尖強迫自己清醒。若非他受過嚴格的訓練,恐怕早就已經忍不住說出去了。
此刻他意識到,眼前這個蛇蠍美人沒有騙他。
眼前模糊成一片,也不知是汗水模糊的還是藥效導致的,他有些眩暈,即便是舌尖被咬出的血腥味充斥整個口腔,也不能讓他更清醒些。
他是死士,註定要死在任務中。他的任務就是栽贓陷害瑞王,只要他現在不說出來嘴邊的名字,就是順利完成。
他攢盡最後一絲力氣,去咬破藏在後槽牙中的毒囊。
然而下一瞬,「咔噠」一聲,一隻玉手快速擊打他左耳根下,向上攢打,腕力一彈,利落地卸掉了他的下巴。
「你們死士以死明志的戲碼我早看膩了,下次換點新鮮的。」虞悅嫌棄地掏出帕子擦著手譏諷道。
他完全沒料到會是這個結果。反應過來後在那口齒不清地「嗚嗚啊啊」些什麼,眼神中有幾分祈求,口水沿著嘴角淌出,在下巴上拉出晶瑩的絲線,虞悅一臉厭惡地向後撤了幾步,「想通了?肯說你主子是誰的話,我就給你安回去。」
他慌忙點頭,生怕虞悅後悔似的。晏廣濟看出虞悅嫌棄他的樣子,揚揚下巴示意身邊的密院使者上前給他裝下巴。
被點到的使者不敢拒絕,強忍噁心上前先用夾子把他口中的毒囊取出,再把他的下巴裝上。
「是……是……」他晃著身子,說話斷斷續續的。
虞悅聽不清,湊近兩步,他卻突然抬起頭來,朝她露出一個挑釁的笑,隨之而來的是嘴角瞬間淌出的一道黑血。
她眼神一凜。
大意了!他嘴裡還有一顆毒囊!
該死,嘴裡藏那許多毒囊做什麼,也不怕哪天吃飯時不小心咬破了,任務還沒做完先把自己毒死了。
罷了,死了就死了,她本來也沒想著他能供出幕後黑手。
人都死了,也沒什麼好審的,好歹是解了燃眉之急,洗清梁璟的冤屈。至於幕後栽贓陷害梁璟的人,只能想別的法子揪出他來。
虞悅與晏廣濟走出天牢,準備騎上馬回皇宮復命,待走到四下無人的地方,晏廣濟冷不丁兒問道:「你那藥還沒用完呢?」
「你認出來了?」虞悅雖這麼問著,臉上卻一點找不到驚訝和慌張的神情。
晏廣濟失笑:「很難不認出來,這藥沒嚇唬過十個人,也得嚇唬過八個了。」
這藥是繡鳶閒著沒事,邊看醫書邊看毒藥書鼓搗出來的。本意是想做一顆續命丹,即便是重傷,只要留有一口氣就能吊住命的神藥。
結果做成了讓人被折磨得死去活來,還能留住一口氣的神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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