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著哈欠去敲主臥的房門。
穆若水給她開了門,面色覆了一層霜。
傅清微笑吟吟:「師尊早上好。」
女人眉眼的霜雪化開一些,凝在眉心。
「找我有事?」
「今天早上,我可以擁有師尊親手做的早餐嗎?」
「你哪天沒擁有?」
穆若水隨手帶上房門,自然地走向了冰箱,回來的少,都是些凍貨。
「出差的時候。」傅清微跟在她身後說,「待會不是又要坐高鐵出市嗎?煩死了,我想吃桂花糖藕好久了。」
「下次給你做。」穆若水翻了抽屜半天,只找出兩袋速凍的半成品,說,「餃子還是餛飩?或者我給你下麵條。」
「麵條吧,我想吃你親手做的。」
「是掛麵。」
「那也是你做的。」傅清微目光掃了眼女人的側臉,剛好她背後有一束陽光打過來,映在側臉,特別的好看。
放在往常她肯定毫不猶豫地就親上去了,現在等穆若水轉過身進了廚房,她也沒有踏出那一步。
傅清微抿了抿唇。
好在穆若水似乎沒有察覺。
她從櫥櫃裡拿出了高筋麵粉。
傅清微去衛生間洗漱,洗完做早課,接著掛在牆上做了幾組引體向上,正著的,倒著的。穆若水扭頭從透明的廚房玻璃往外瞧了眼,她的身影落在她的視線里。
傅清微雙腳輕盈落在地面,呆呆地站著,表情跟掛在單槓上的時候一樣迷茫。
從昨晚到現在,這幾乎是她的待機神情。
穆若水拉開廚房移門,說:「吃飯了。」
傅清微抬起眼,一鍵切換到運行模式:「來了。」
早餐端上桌,現有的食材做成的一碗熱氣騰騰的麵條,傅清微坐下來,執起筷子才發現不是掛麵,而是現做的刀削麵。
傅清微多愁善感的眼淚差點下來。
師尊對她這麼好,是不是人又有什麼關係?
她把昨晚的回答在心中又想了一遍。
穆若水:「還不吃等著我餵你?」
傅清微嘴快:「也不是不行。」
穆若水抬起手,手背沖她。
傅清微反省了自己最近的蹬鼻子上臉,輕輕地自掌嘴巴一下,懺悔:「我錯了。面有點燙。」
她吹了吹,才用筷子夾了一根入口,爽滑勁道,如果有碟小菜就更好了。
穆若水進廚房給她端了碟榨菜。
穆若水:「我親手、撕開包裝倒出來的。」
傅清微忍俊不禁:「謝謝師尊。」
「快吃。一會還要去高鐵站。」穆若水坐在對面看她慢條斯理地挑麵條吃,心想:連個問題都不問她嗎?她不會是睡一覺起來失憶了吧?
「我不是人,你聽見了嗎?」穆若水用比平時說話聲音更小的音量說道。
傅清微差點把麵條噴出來,抽了紙巾手忙腳亂地擦桌子。
「聽見了。」她看著穆若水說。
「那沒事了。」穆觀主一時失態,立刻端住了自己的架子。
傅清微把面前的餐桌擦乾淨,繼續吃麵,低頭前問道:「師尊曾經是人?」
否則她不會說「已經」死了。
「是。」
「多久以前?」
「躺進棺材裡以前,也有可能更早一點,不記得了。」
「是怎麼死的?」
「也不記得了。」
傅清微咀嚼完麵條咽下去,繼續問:「那師尊現在是什麼?」
「不好說。」
「是妖是魔是鬼?」
「說不好。」穆若水依舊模稜兩可,不願意正面回答她這個問題。
「壽數幾何?」
「長生不老。」
傅清微屏住呼吸問了這個她最關心的問題,在得到答案的同時手裡的筷子鬆了一下,險些沒握穩跌在地上。
她用力地攥緊了竹筷,無論如何也露不出一個自然的笑容,只好低頭僵硬地掩飾。
一時間餐桌只有她進食的聲音,此外靜謐萬分。
她不在乎穆若水是妖非人,她們倆在一起沒有傷天害理,即使魔又如何?她到現在都沒有真正殺過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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