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繼續想下去了,人家如今結婚了,他不能一錯再錯。
他感覺到對面人目光的火熱,他在這樣的目光中無所遁形,他的理智告訴自己應該立刻離開這裡,於是一抬頭,卻見到他剛好活動著腰身站起來,揉著肚子。
「吃飽啦,撤!」
他也知道自己失言了吧?
只是個假設,永遠不會實現的假設,他已經結婚了,是聯姻,反悔的話會讓兩個家族地動山搖,他作為家族繼承人,不可能做這樣的蠢事。
既然如此,那就當沒聽見好了。
他儘量從容地起身,微笑:「我埋單。」
何瀾伸了個懶腰,擠出一個長長的「行」字。
外面天已經黑了,無數路燈和霓虹燈之間,幾顆孤零零的星星慵懶地閃動著。
何瀾用力吸了一下清新的空氣,問凌途錫:「凌警官,去哪啊?」
凌途錫為他打開車門:「先送你回家,然後回隊裡。」
何瀾詫異:「你今天不是下班了嗎?」
「有案子呢,哪還分得了上班下班?」凌途錫把他推上車,繞到駕駛位坐好,揉了揉酸澀的眼睛,「回家太遠了,隊裡湊合一晚。」
何瀾皺了皺眉,在他發動車子的時候,轉頭往旁邊的燈火輝煌中看了一眼,果然在不遠處的一棟高樓上看到了熟悉的LOGO。
「去那邊。」他指了指,「開個房間好好睡一晚。」
凌途錫看到樓體高處的LOGO,直接拒絕:「別了吧,這一覺睡的成本也太高了。」
白橡酒店,據說最便宜的單人房一晚九百,最貴的套房高達三萬二,就這,還敢還標榜自己檔位多,價格親民。
「沒事啦,不花錢。」何瀾翹著嘴角,「咱們自己家的生意,刷臉就行。」
凌途錫:「……」
他想了想,還是拒絕:「不去了,換地方睡不著。」
何瀾側頭看他,凌途錫也看回去,昏黃的路燈光穿過風擋玻璃更暗了幾分,兩個人的輪廓顯得格外深刻,目光清亮而深邃。
他忽然狡黠一笑:「我今晚不回家,就住白橡,送我過去吧!」
凌途錫一噎,沒好氣地踩下油門。
街景化作流光在車身上掠過,他們落入光怪陸離的海。
「凌警官,你怕了?。」
「嗯,怕了。」
「你就不想洗個澡嗎?」
凌途錫的第一反應就是抬起袖子聞了聞:「我臭了?」
何瀾潑髒水:「都醃入味兒了!」
凌途錫想到了刑偵隊那幾個活煙囪,估計自己是被他們熏得挺臭的,再說,的確兩天沒洗澡了。
「白橡到公安局順路,有事再過去也來得及,你洗個澡,好好睡一覺。」
「……」
看他還在猶豫,何瀾好笑地瞥了他一眼:「你要是擔心我占你便宜,大不了這次開兩間房。」
凌途錫妥協了。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再不答應的話顯得矯情。
自家的產業就是好辦事,大堂經理一眼認出何瀾,小跑著上來迎接。
何瀾低調地要了兩間單人商務房,等凌途錫進了房間,他聽到他反鎖了房門。
他笑著咬了咬下唇,轉身按了向下的電梯。
趁著電梯裡沒人,他拉下毛衣的高領對著電梯轎廂的鏡面照,看到脖子上被勒出的血印子已經變成了黑紫色。
試著用手指碰了碰,鑽心的疼。
他倒吸一口冷氣,無聲地罵了句「王八蛋」,然後掏出電話:「雅久,來接我一下,白橡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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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祈知道天眼的厲害,從地下停車場離開後,在環球城繞了個圈子又兜回荷田,從另外一側通道上到頂樓。
一直躲到樓下的警察收隊離開,才變了個裝,大搖大擺下樓。
跟這座城市所有踩點下班的社畜一樣,他掃開一輛共享單車,慢悠悠騎在擁堵的馬路上,然後規規矩矩把車放到還車點,去了一家24小時的便利店,買了幾盒自熱火鍋。
步行穿過幾條街道,接近一片樓宇時,天已經黑了,藏青色天幕下林立的高樓仿佛怪獸的獠牙,沒有一絲光亮和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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