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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分日官家親御耒耜,卻原來是做做樣子。

他邊說邊壓實泥土,免得待會澆水沖走:「這才是真。」

萍萍睹見他不住擦汗,起身倒了碗旁邊備的涼水,遞給柳湛:「累了吧?這天也忒熱了!」

「不累。」柳湛笑道,「怨天者無志。」

萍萍沒覺得他嗆聲,反而也笑起來:「這是《荀子》說的。」

柳湛喝完,給萍萍也倒一碗,遞給她:「我早想問了,你讀的書都是蘭姨教的嗎?」

「不是,識字讀書都是我娘教的。她走以後就是我自己亂看亂讀了。」萍萍微微歪腦袋,眼珠轉動,嘴角翹起,「我娘是個很有意思的人,她吃東西的時候不管多急的事,也不回答我,一定要口裡吃完了才說話。我每回吃著東西開口,都要挨她一頓罵。」

柳湛帶笑傾聽,心裡卻已學會暗中深思,往壞處想,岳母在做官妓前,極有可能是位貴女。

「泰水貴姓?」柳湛問,追憶二十年前左右被抄家的官,也許能對上號。

知道他不反感,萍萍撓了下柳湛的臉:「你傻呀,我要曉得姓,我不就有姓啦?」她垂眼,「我娘船上喚作玉英,旁的我也不知道了。」

心裡悶得難受,她沒看就抬手輕輕打了柳湛一下,不小心敲在腹上,萍萍旋即扶住,急眼道:「疼不疼?」

還纏著布條呢。

「早不疼了。」柳湛笑道,「方才你打的也不疼,比蚊子叮還輕。」

萍萍不禁想白他一眼,卻又心一軟,輕道:「當時你要不擋在我前面,興許就不會亂,不會受傷。」

片刻,柳湛抬手撫上她的臉:「我願意為你去死。」

「你個傻子!」她想想柳湛在揚州城做的那些事,說的那些話,都透著傻氣,不由再嗔,「你就是傻子。」

柳湛噙笑,心道自己不傻,只不過喜歡以誠待人,也以為世人皆同自己家人一樣,以誠相待。

他本來想否認,張嘴後遲滯須臾,改口:「我是傻子。」

萍萍低頭咬唇,其實傻子也挺好,她也快做傻子了。

要是柳湛遇險,好像也願意為他去死,本來結髮為夫妻,就該黃泉共為友。

這一日後,山上下了一場連綿的雨,熱氣稍微褪些,但下雨的日子變得只能待在屋裡,好在田舍里有琴,還有一隻九連環。

兩人一起解連環,萍萍才曉得阿湛的琴彈得如此出色,她憑欄閉眼,但覺千枝萬葉風颼颼。

柳湛說,這首曲子叫《松入風》。

九連環解了兩遍,琴聽無數,雨還在下,他們就用之前撿的過季梅子做糖漬,沒想到柳湛那麼貪嘴,天天偷吃,罐子藏到床底下他都能找到。

雨停後他們出來逛,地上幹了,就在山徑席地而坐,微風拂面,髮絲亂飛,萍萍在柳湛懷中向上仰望,忍不住抬手摸上他耳後小痣。

指尖剛一觸上,柳湛就轉回頭與她對視,他的眸子裡全是煙火氣,柔情似水,波光粼粼。

他抓住萍萍的手,將她掌心貼到自己頰上:「萍萍,我們以後就在潤州生活,開家湯餅店吧?」

「主賣銀絲面,臊子就魚桐皮或筍潑肉,夏天……夏天再兼賣些冷淘,可好?」

「那什麼時候開呢?」

「過幾年吧。」

「過多少年?」

柳湛想了想,如果太子之位讓給阿七,回家要有許多事情處理:「最遲六年,給我六年時間。」

萍萍算了下:「六年好久啊,到時候我都二十三了……」

柳湛想,二十三也不老,將她擁緊。

日往西斜,二人十指緊扣回田舍,寺里勻的燈油少,沒掌燈,二人躺在床上說話。

萍萍小聲商議:「我們明日同方丈們告辭,回揚州吧。」

「是該回去了。」柳湛牽著她的手,穿過指縫,「先回揚州,然後我帶你回一趟東京。」

「好啊……」萍萍壓低下巴埋進他懷裡,柳湛起初僅習慣性在她額上印下一吻,但很快就心思活絡,蠢蠢欲動。<="<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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