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湛圓睜的雙眼卻清晰睹見了她的抗拒,並沉浸其中,為之憤慨,竟不假思索,衝口而出:「你最好對得起孤!」
「殿下、殿下,雁門急報!」門外內侍啟先呼喚,無應聲,便拍門。
柳湛屏退宮人內侍時,為防偷聽,下過命令,若非緊要事不得再靠近。眼下內侍拍門,又是雁門急報,柳湛心道不好,瞥了萍萍一眼,交待:「邊境恐有異動,孤先去處理,待會再回來找你。」
說罷匆匆離去,等柳湛的身影消失在視線里,萍萍身子一軟,坐到床上。
她想起進從雲宮那日,突然就告誡自己,這是陪柳湛最後一次。
萍萍苦笑,其實她那會就已想明白袁未羅被捨棄,卻自欺欺人,也只有不挑破、含含糊糊地過日子,才能繼續陪他走下去。
現在啊,挑破了,人錯了,還恩威難測,恕不奉陪了。
……
柳湛這廂,看完急腳遞密報,指在桌上輕叩。
七日,距離蠻人進犯雁門已過去七日,只怕已再失一城。
可尋常從代州送信來汴京要走二十日,急腳遞已是神行,無可指摘。
蔣經略相公要鎮守西北,調動不得,本朝文重武輕,柳湛只得臨時抽調兩名老將,卻在一月間被連破,丟第三城。
柳湛本就有九州同的志向,如今敵患犯國門之內,揎拳擄袖,便欲親征。
卻放心不下禁宮大寶,雖然官家每況愈下,口已難言,亦無法提筆下詔,但到底還有七、八、九大王。
於是,柳湛密召蔣望回。
蔣望回一進門,就見柳湛面前桌上,瓜形金盞里盛著一顆棕褐藥丸。
柳湛眺向蔣望回,四目凝對,緩緩開口:「孤回京之日會給你解藥。」
蔣望回毫不猶豫抓起藥丸嚼爛咽下,跪地伏拜:「臣願為殿下肝腦塗地,九死不悔!」
姚拱辰如今調任京畿,盤踞合圍汴京,他想,姚拱辰應該也吃了一顆。
柳湛站起,繞至桌前扶起蔣望回:「你身為禁軍統領,當穩固三衙並樞密院,守備京師,如有異動,及時向孤回報。」
「臣一定不負重託,待殿下凱旋。」
柳湛指腹摩挲:「孤不在的這段日子,幫孤護好她。」柳湛擔心的是自己不在宮中,有人欺負萍萍,「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最好讓她待在東宮裡,哪裡也不要走動。」
「臣——遵旨。」
柳湛隨後去見了萍萍,這回不像之前那樣翻窗,入小院躍下馬,徑直叩門。
手懸在空中時他想,最近兩回見面皆不歡而散,出征前這一次要對她好點,實在不行陪個禮,哄一哄,不要再爭執了。
於是門打開時,柳湛笑若春風,含情凝睇。
萍萍旋即行禮:「奴婢參見殿下。」
柳湛進屋,反手關門,目光卻始終膠著在萍萍臉上,他們見面的日子越來越少,實在是太想她了。
萍萍想的卻是伴君如伴虎,不要再激怒一隻惡虎,要順毛,見柳湛走近有意相擁,她就主動往他懷裡虛靠。
柳湛怔了下,繼而漾開唇角,堂堂太
子殿下竟現出孩童般的笑顏。
他坐到桌上,欲拉她坐於膝上。
萍萍順從著坐下,口中卻道:「奴婢身上不方便。」
柳湛一愣,軍情緊急,他不是昏君,不會為了風花雪月耽擱一晚。自己的計劃是同她道個別就走,要趕在日落前祭壇啟程。
柳湛雖然沒有臨幸心思,但記得萍萍不是這幾日,不禁關切:「怎麼這幾日來了?不是月底麼?」
萍萍身上其實幹淨,只是不願承歡,找個理由。
柳湛追問她也面不改色,嗔道:「還不是因為殿下之前給奴喝多了避子湯,導致月信沒個准了。」
柳湛聞言心一陣抽疼,面露愧色。
她冷冷瞧著他低頭愧疚,再不敢追問的樣子,少頃,柳湛躬身壓低下巴,吻了上來。
萍萍唇不動,由他粘著,四瓣唇才只貼了幾剎,她就想:還多久結束啊?怎麼還沒吻完?
柳湛卻舉了下萍萍胳膊,示意她雙臂搭他肩上。
萍萍遂像從前那樣,胳膊搭著手抓著,摟住他的脖頸,柳湛愈發心潮澎湃,想著她的配合,念著進屋時她主動撲入自己懷中。
她果然還是他的萍萍!
來之前他還在擔心之前吵的架沒有和好,是他想多了,夫妻床頭吵架床尾和,哪有隔夜的仇。
柳湛身心好似浸在蜜罐里,緊閉兩眼沉溺於這個吻,兩側嘴角卻高高揚起,笑逐顏開。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 瑟瑟书屋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