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臾,他抬手要扶她起身站直,萍萍忙後退一足距離,自己站直。
柳沛並不介意她的生分,笑吟吟問:「被關著的時候你都做些甚麼?」
「殿下問這作甚麼?」萍萍反問。
「本王這回禁足十分無聊,想多收集些旁人的,下回再被禁足,多些事做。」柳沛說著背手往湖面上掃,「好多蜻蜓亂飛,小紫絮,待會本王回去拿個蟲網,咱們一起捕蜻蜓。」
「奴婢還要當值,馬上要遲到了!」柳沛的話反倒幫萍萍找到理由,左邁一步,就要繞過他。
柳沛往左後退,擋住她的去路。
萍萍低頭。
柳沛貓腰,從下往上笑望她:「說真的,被關著的時候你都做什麼解悶?」
「奴婢種菜。」
「種菜?」柳沛直腰後仰,拍手道,「這個有趣!」
「還有別的嗎?」他追問。
萍萍搖頭,沒有了,自己可以走了嗎?
柳沛卻喋喋不休,萍萍沒趣事他就開始講自己的:「我這回閉關,學了個隱氣匿息的法子,悄悄隨在人後不會被發覺,」柳沛頓了下,「方才就是這樣跟蹤你的,想學嗎?」
還想學?萍萍聽得想打他!
柳沛臉上笑意消散,惋惜道:「畢竟不能再玩腹語了嘛。」
萍萍眉蹙唇抿,雖然即刻重舒展開,卻仍被柳沛捕捉道。
他微微勾唇,幽幽道:「七月十五,你還在從雲宮裡,本王曉得那個人肯定不是你。」
說著現出一副絕對不會責怪她的表情,展眉眯眼,眸中儘是慈悲色。
「學不學隱氣匿息法嗎?」他聲音輕快,像一位淘氣少年正催促同伴。
片刻,萍萍抬起頭,終於光明正大同柳沛對視:「殿下想讓奴跟蹤誰?又希望奴聽見看見什麼?」
柳沛面無表情須臾,兀地放聲大笑。
早知她這般直率通透,就不循循善誘,繞一大彎了,又想這樣伶俐合拍的人,若非心向柳湛,定要收為己用。
他歪腦袋,溫柔看向萍萍雙眼:「那你敢不敢親眼見嗎?」
他也不管萍萍答應不答應,就教她隱氣匿息之法,讓她一邊練習鞏固,一邊將她拉到一株無法合抱的粗壯柳樹後。
「不管發生什麼事,都待在這後面別動,別露出身子。」柳沛叮囑完,彎腰摘了根樹下的狗尾巴草叼在嘴裡,往福寧宮方向走遠些,靠著二、三十步外另一株柳樹打盹。
熱風拂動柳枝,蟬在對面梧桐上鳴叫,從福寧宮出來的柳湛途徑此處,距離柳沛十來步,距離萍萍也十來步,忽被後面奔跑追來的官家貼身內侍叫住:「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柳湛停步,回身見官家的貼身內侍後面還跟著四位小內侍,各抱七、八幅捲軸。那貼身內侍笑道:「太子殿下,這些都是呈給您選閱的各家貴女。」
萍萍在樹後聽見,明知柳沛居心不良,卻仍心一緊,揪起來。
道上,柳湛淡道:「這些孤那裡有,不用再送一套。」
萍萍聽得心一抽,疼得想要弓背。
「六哥?」柳沛這會「醒了」,連奔帶跑過來,喊了幾聲「六哥」柳湛皆不應,便改喚「太子哥哥」。
柳湛面色慈善,儼然一位溫和卻無奈的兄長:「你不是早走了嗎?怎麼還在這裡?」
「我剛睡著了。」柳沛答柳湛的話,眼睛卻望著抱畫的內侍,「這些畫裡就是你和父皇商量的那些貴女?太子哥哥,你當真要立太子妃啊?」
柳沛皺起眉頭,不掩語氣里的擔憂和責備:「那銀娘子怎麼辦?她定會傷心的。」
柳湛聲驟冷:「你幾時這般關心她?」
柳沛挑眉:「本王對相識的人都護短。」
柳湛想著柳沛當年打死內侍一事,心底冷哼。
與此同時,餘光瞥向一班官家內侍——高高在上那位,比柳沛更喜杖殺。
又思及本朝律法,以妻為妾,以婢為妻妾,皆要徒刑。
尋常人家,要是被正妻或者主君主母發現偏寵婢妾,多半會將那婢發賣出去,或者打殺。
柳湛心裡浮起濃濃擔心,既又一痛,還夾雜一絲不敢深究的懊悔。
他面對柳沛和諸內侍,漠然冷聲:「傷心又如何?她當初用齷齪手段攀上孤,便該算到今日。」
話音落地,雖然以為萍萍不在場,柳湛仍起內疚,心中默默對自己道:從雲宮後,自己待萍萍的情誼比從前更為深厚,天地可鑑,相信她也理解明白。<="<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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