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萍記得戲文里的元松多半是丑角、糊塗蟲。
史上說,元松後來講話都沒人聽了,族裡的小輩都敢嗤笑他。
她想,元相後半生實現自己的抱負一定很難。
這也是她最在意的。
萍萍輕聲問柳湛:「元相的李娘子是何出身?」
「她是衡陽縣尉之女。」
萍萍低頭盯腳,李娘子爹好歹還是個官呢。
柳湛托她下巴稍微抬起些,在她額頭印上一吻:「良臣尚且如此,何況孤……」他話頓住,兩手牽起萍萍兩手,令二人都側身,四目相對,語重心長:「萍萍,我們現在不是在潤州賣湯餅,不是尋常夫妻。」
良久沉默,室內只聽得見兩人呼吸和外面漸小雨聲。
「所以我現在只能扮作你的侍婢?」萍萍顫聲發問。
柳湛將她兩隻手握得緊緊,眸子在她臉上游移:「且再忍耐,一子不慎,滿盤皆輸。」
萍萍瞧著柳枝眼睛不管怎麼挪,裡面始終有個自己。他的眸子是深潭,而她早已縱身躍進去:「好,我答應你。」
柳湛一喜,就知道他的萍萍最好了,正要再啟唇,卻發現她仍不苟言笑,冷冷地問:「所以你彈琴獻殷勤也是迫不得已?」
「姚書雲胞兄乃淮西總帥,他泰山更是我啟蒙恩師,赫然勢重。」
「可、可你這樣做實在失德!」
柳湛看萍萍一雙圓圓的杏眼裡滿是憤怒,他萬分不解,他全心全意只有她啊!那姚拱辰的妹子壓根撼動不了。
萍萍睹見柳湛表情,搖頭:「倘若我是受你殷勤的小娘子,一曲琴音動芳心,可你卻僅僅是逢場作戲,我豈不是傷心又傷身?」
這般玩弄女子,會遭報應的。
當然,這句太重,她不忍心對柳湛說出口。
柳湛暗忖,自從有她後,別的女子在他眼裡共用一張模糊臉。她這個要求,可以答應。
他賠笑:「為夫曉得錯了,以後定不再犯。」他抓著萍萍手往自己胸前砸:「任娘子打罰。」
萍萍哪捨得真捶。
她曉得這天下官家一人獨尊,太子是子,其他皇子也是子,朝堂上風譎雲詭。阿湛過的是刀頭舔血,如臨深淵的日子,他已經十分疲累,除那一件玩弄人心的事做不得,其餘的她不忍再苛責。
她又想起他說冷戰後無一宿安眠。
其實早在今天白天相見時,她就發現他瘦了,眼裡許多血絲,窩也深陷。
她既心疼又自責,望向柳湛的眼裡道盡千言萬語,這些日子的冷戰,是不是影響了他的公務?
沒有。
柳湛以眼神回應。她眼裡的情意他全睹見,一剎觸動內心最深處。
「進宮以後,」他啟唇講早打好腹稿的話,卻發現遠比預想艱難,每個字都像芒刺扎心一樣難受,「還要繼續委屈娘……」
萍萍抬手捂住柳湛雙唇,不必說了。人說愛到深處無怨尤,她斬釘截鐵:「既結夫妻,生死與共,無怨無悔,誓無二志。」
是誓言。
是回憶里洞房花燭他倆共許的誓言。
柳湛心裡的小人化作飛鳥,雀躍撲騰翅膀。他就知道,就知道,只要有所求,他的萍萍就會為之牽掛思慮,撫平傷痛,她是如此縱容自己,從來不會拒絕。
何況她還是自己喜歡的女人。
柳湛激動得抱緊萍萍:「待我登上大寶,一定昭告天下……」
他去吻她的面頰,無聲帶過後半句。
萍萍微揚下巴,頸似青蔥。
柳湛心思玲瓏,早在前幾回情。事時就發現,萍萍也有和他的痣、喉結一樣的弱點,她喜歡細細密密順著唇角的吻,還有吻她的耳朵。
這仰脖是渴求亦是號令,柳湛心懷鬼胎,全力配合,竭盡討好,惹得萍萍輕喘連連。
他繼續從她耳後往下吻,過脖頸,揉墜袍服,滑墜落里裳,露出雪膩肩頭。他直勾勾瞅著,兀地想,如果她早些低頭該多好啊?
他於百依百順中生出一絲逆反,恨恨咬向萍萍肩頭,然時隔多日才與這具魂牽夢繞的胴。體重見,他捨不得,近前齒空合,咬還作吻,他冰涼的唇和她溫熱的肌膚相觸。
萍萍發現爭吵過後的親熱竟然最舒暢,像卸掉了所有包袱,有種無事一身輕的錯覺。她一直嗅到柳湛身上有好聞的橘子香,心曠神怡,鼻子吸了又吸,還緊貼他香最濃的一處肌膚。柳湛瞧在眼裡,故作不知,卻不自覺旋高嘴角。<="<hr>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 瑟瑟书屋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