嬤嬤催促:「娘子您走快些吧。」
小娘子垂著眉眼,說話也慢吞吞:「我就算這樣走,一刻鐘內也到書房了。」
噗——萍萍忍不住笑出一聲。
橋上三人皆朝萍萍望來。
萍萍與那小娘子對上眼,笑著行了個禮。
小娘子面上無甚表情,依舊腳尖接腳跟,緩慢來到萍萍面前,隔著欄杆,仰頭慢問:「你是東宮的嗎?」
萍萍點頭:「回娘子,是的。」
小娘子緩緩伸出一隻手,指向萍萍雙手抱的箱子,一個字一個字吐:「抱的宣筆?」
「是。」
那小娘子繼續輕言慢語:「這個挺重,我知道東宮的行李都放在哪裡,我帶你去放著。」說罷轉身朝書房反方向走,嬤嬤急忙攔住:「何勞娘子做這個啊!」
小娘子扭身,還指筆箱,全程動作緩慢,又耗去好些時間:「這個好重。」
「好好好,」嬤嬤無可奈何,「老奴帶她去,帶她去。」說著快步繞上長廊,朝萍萍一點下巴:「走吧。」
將萍萍領走,萍萍回頭,發現小娘子仍注目著,便朝小娘子揮了揮手,那小娘子紋絲不動,也不回應。
萍萍便收回目光,專心追趕嬤嬤。
小娘子依舊注視,身旁女使勸道:「娘子快去書房吧,莫讓殿下久等了。」
小娘子慢條斯理:「我在目送,不能失禮。」
「唉——」女使長嘆口氣,「娘子為了拖延時間,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
說回萍萍這邊,原來也不知道太子一行行李放哪,問過管家,才九曲十繞,甚至翻了一座山,才抵達這個叫翠微山房的地方。
管家開鎖,嬤嬤同萍萍道別:「好了就這了,我得去尋我們娘子了。」
萍萍千謝萬謝,嬤嬤離去。她將筆箱摞到那群熟悉的箱子上,退出來,管家重新鎖門:「我和帳房約了時辰得趕去,娘子自己曉得怎麼回去吧?」
「不是太記得……」萍萍不好意思,帥臣府實在太大了。
「唉,那娘子是要回哪裡去?」
她忙道:「回我來的地方,是去書房的長廊,下坡的,旁邊園子有座白橋。」
她描述得還算詳細,管家曉得是哪了:「那你先直走,第三個岔路左拐,再第二個岔路右拐,穿過園子就能瞧見白橋了。」
他交代一遍就匆匆赴約,萍萍問無可問,只好自己尋路,一開始摸索就沒啥底氣,到園子,不曉得是不是之前那個,假山亂石,儼若迷宮,繞一圈竟回到原地。
萍萍不由生了兩分焦急,深吸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正要再找路,忽聽見琴簫陣陣。
《松入風》!
雖不知玉蕭何人在吹,但琴是官人在彈!
她瞬時得了指引,柳湛的琴聲猶如晚上江面燈塔,又似寒夜天上北斗,她尋著他的琴聲,越走越快,書房窗戶半開,那一幅珠聯璧合,琴簫同奏的畫面就直直撞進萍萍眼裡。
她看柳湛一直含笑注視吹簫的小娘子,就是方才廊下和她搭話的那位。
萍萍定定站立,笑容仍凝固在臉上,眸光卻一點點黯下去,如烏雲遮星。
屋內袁未羅這個喜歡東張西望的最先發現萍萍,嚇得魂都飛了,踮腳湊的蔣望回耳邊:「完了萍娘子在外面,我忘記守著不讓她瞧見了!」
蔣望回垂下眼帘,低低附議:「我也忘了。」
《松入風》尚余剩最後幾拍未彈完,柳湛就聽見不大真切的私語雜音,萬幸被簫琴壓蓋,不影響成曲。他彈完收手:「你們在嘀咕什麼?」
原本是要斥蔣袁二人,眺過去第一眼卻瞥見窗外兩側芭蕉,中間石子路上站著萍萍,正直直望他。
柳湛心猛地一慌,窗外萍萍轉身離去,就像溪邊小鹿汲了口水就跑,柳湛抬腿本能想追,姚拱辰卻在旁邊問:「殿下,你覺得書雲吹得如何啊?」
柳湛右腿已抬起一掌高,重落回原地:「妹妹吹得不錯。」
答時餘光仍瞥窗外。
「其實書雲近日還寫首《松入風》詞,快,拿給殿下瞧瞧!」
「我沒有隨身帶。」姚書雲訥訥地回。
「那你念給殿下聽。」
姚書雲便慢慢悠悠念,柳湛只得按下焦憂,耐起性子聽,有一說一她的文采比簫技好多了,這首《松入風》起句音節響亮,結句收斂,正適合婉約含蓄的詞韻,且她前後段都用了對偶,十分巧心。
柳湛本可以恭維許多詞,言之有物,卻心不在焉,敷衍道:「不錯。」<="<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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