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睡覺了怕弄壞,收起來了。」萍萍稍稍後仰,貼上他胸膛,「我們什麼時候去揚州?」
「後日。」柳湛語氣堅定,少傾,又柔聲建議,「明日你可以收拾下行李。」
萍萍轉身回看他:「我已經收拾好了!」
柳湛莞爾:「原來你一晚上忙這個。」
「但家裡還有些物件要變賣換錢,往後我們到了揚州也能多些用度。」萍萍翻出列好的清單給柳湛過目,宅院是租的,退租即可,關鍵是鋪子得脫手賣掉。
柳湛收下清單:「這不要緊,你把鋪面鑰匙給我,我差人留下來料理。」
萍萍放心,又問他餓不餓,可要宵夜。柳湛笑道:「這個點還吃什麼,睡吧。」
二人已十分熟稔,先後褪去外衣上。床。柳湛剛躺下不久,萍萍就轉過來,從背後抱住他。柳湛笑,是不是下一步就是腿搭上來了?
別說,沒她搭腿已經睡不習慣,只要不是再進一步親密就都好,不然他又得大半夜涼水澆身。
萍萍卻沒有搭腿,只將柳湛箍得更緊,面頰也完全貼上他的後背:「阿湛,我好想你。」
柳湛失笑:「就離開一會。」
說完他笑容一斂,覺出萍萍言行的不對勁。萍萍的繞過柳湛身。體的那隻胳膊,如蛇般彎彎繞繞,終摸到他的手,覆上手背,柳湛立馬把她的手反捉進掌心,牢牢裹著。
萍萍一下子就想哭,所有的憤慨、後怕和委屈,在這一霎全化作依戀。
她不能哭,哭了官人就發現了,於是只能不斷用臉頰摩挲柳湛後背,再往高睡一點點,摩挲肩頭,克制眼淚。
柳湛轉過身來,捧著她的臉道:「其實今天分開了以後,我也挺想你的。」他假裝沒看見她眼睛將溢未溢的那滴清淚,抱著她,拍後背,哄道:「快睡吧。」
又主動捉住她的腿,放到自己身上。
此刻如此親密交纏,卻無絲毫慾念。
萍萍閉眼安靜了會,漸漸入睡。
等她睡熟了,柳湛才起床披衣,出到門外,蔣望回還在等著議偽錢案,近前拱手:「郎君有何吩咐?」
「其它的事情先放一放。」柳湛面沉如水,「今晚她發生了什麼事?可有見過什麼人?」
還是知道了麼?
蔣望回心底嘆氣:「有男子滋擾萍娘子,娘子斷然回絕。」
雖然只打過一回照面,柳湛腦海里卻即刻冒出一個身影:「是不是一個穿鶴氅戴白玉冠的?」
蔣望回面上驚訝一閃而過,頷首:「是。」
他之前為了查案,收集過朱方巷所有居民戶籍:「如果沒猜錯……他應該是住在朱方巷口的裴改之。」
蔣望回的匯報一貫完備,不是那種問一句答一句擰水似的,無需柳湛追問,他就道盡來歷:「他是年前搬來的,之前住別處。」具體舊住址蔣望回沒記住,但裴改之的家世很特別,頗有印象,「他娘是一富商獨女,父親贅婿,後來父母亡故,變賣家產,一心讀書博取功名。」
一心讀書?
柳湛嗤笑。
天氣熱了,這會已經開始有蚊子,在柳湛身邊繞飛,耳畔時不時嗡嗡。
「他怎麼見到萍萍的?」柳湛沉眸冷聲,目不轉睛盯著蔣望回,「可有碰她?」
蔣望回搖首,語氣儘量放輕:「賣二陳湯的楊婆將萍娘子哄離家中,見到裴改之,離得很遠說了些輕薄話,萍娘子調頭就走了。」
蚊子復繞到柳湛面前,他眺了一眼,蔣望迴旋即會意,指尖稍動,還來不及看清就已將蚊子打死。
柳湛一邊轉身回去睡覺,一邊冷漠道:「知道怎麼做吧?」
「屬下明白。」
十五日後,楊婆被人發現死在家中。屍體都臭了,爬滿老鼠,眼珠鼻子已俱被吃掉。
仵作驗過,死因胸痹,死前曾竭力呼喊過。
楊婆還有個弟弟住城裡,來都沒來,只妯娌孤身弔喪,因為忌憚鼠疫,沒有下葬,直接一卷蓆子裹著燒了,而後將楊婆的銀兩首飾盡皆撿走。
眾人搖頭唏噓,那條街除了楊婆家,全是張屠產業,趕上查封無人,她又獨居,唉,運氣不好,但凡有個人經過,及時聽見求救,結局興許就不一樣了。
柳湛下令的翌日,也就是他們離開潤州的前一日,蔣望回潛入裴府。
廚房裡儲放著未燒的乾柴、未煮的大米,正堂桌上的長頸瓶中猶插新鮮杏花,甚至連拉車的馬都還在廄中吃草,裴改之和他的長隨們卻不見蹤跡。
人去樓空,不知去向。
蔣望回側著身子走近裴改之的臥房,手持寶劍,四面環顧,小心戒備。床。上無人,帳子束著,反倒是旁邊牆上吊下來的秘色紗簾隨風亂舞,蔣望回用劍挑起一片紗簾,見簾後掛著一幅仕女畫,淡彩佳人笑睇每一位來人,眸子灼灼,酒窩深陷。<="<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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