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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望回神情凝重,一旦認出畫的是萍萍,畫中女子笑就不再笑,而是裴某對他和殿下的公然挑釁。

第三十七章 煙花三月下揚州

*

翌日, 三月十八。

萍萍柳湛雞鳴就出發。柳湛今日沒穿白,著一身黛青色圓領袍,頭插了支青玉卯酉簪。萍萍眺了又眺, 連看兩眼, 柳湛不由生起一分自得, 抿唇笑道:「怎麼了?」

萍萍實話實說:「這身像蔣小官人的衣裳。」

柳湛就是在模仿蔣望回打扮,揚州官場盤根錯節,遠比潤州複雜, 他需要更低調, 更泯然眾人,更像林元輿的長隨。

萍萍說他像, 他按理應該高興,可卻不知怎地,心裡反而極不舒服,如鯁在喉。

柳湛似笑非笑:「那你可別認錯了。」

「怎麼可能認錯?」萍萍旋即回,只是穿衣風格相仿,「你倆長得又不一樣。」

柳湛雙唇粘著,但動了動, 突然想問她那是自己好看, 還是蔣望回好看?下一剎又覺好可笑, 怎麼會想到這麼自降身份的問題。

他以舌抵齒, 沒再言語。

因再不回來的緣故,萍萍行李較多,索性和柳湛的行李一起裝做一箱, 柳湛雇的馬車到門口,車夫一見箱子,就犯難道:「這車廂里放不下呀, 給你們綁起來,行嗎?」

「綁哪裡?」柳湛問。

「綁後頭,後頭這裡。」

柳湛與車夫交涉,萍萍在他身後,原本是掃視,看見頭上青簪,目光定住。

她在重逢之前就備好了不少官人的衣裳佩飾,其中有三根髮簪,這回柳湛均未帶走,說會幫忙變賣。

她今天看見這根青玉簪,又想起他前些日子還帶過白玉的、金鑲玉的、嵌寶的,而她那三根只是銀的竹的,難怪他不願意帶走。

萍萍默默記在心裡。

她見車夫已經開始綁箱子,便去搭把手扶住,柳湛見狀,這才也扶在箱側,道:「你先進去吧,我來。」

萍萍鑽進車廂,柳湛過一會上來,盤膝坐定。馬車開動,晃晃悠悠,窗簾因顛簸揚起一角,窗外景致萍萍熟悉——他們今天還從上次去焦山那個碼頭登船。

窗外看了一陣她就不想看了,問柳湛:「我們要在揚州待多久?」

「去了才知道。」柳湛淡淡回答,他當然希望越短越好,想著便去捉萍萍的手,抓了放到自己膝上,垂眸輕撫。

萍萍不知官人何時養成喜歡捉人手腕的習慣,記憶里沒有的,她又問:「揚州之後呢,你們還要去哪些地方辦案?」

「案子在揚州就能結,而後還京。」

「你也要回東京吧?」萍萍平靜地問,他講一口官話,回京並不稀奇。

柳湛抬眸:「那你還願意跟我走嗎?」

肯定要一起走啊!萍萍驚訝對視,她連最留戀的潤州都舍了,揚州不曾去過,更沒有認識的朋友和產業,那還不是說走就走:「當然,天涯海角,我們都不離不棄。」

柳湛想她之前也是這麼說的,不由微笑:「好,帶你回家。」

「那我是不是要見到婆母和大姑了?」萍萍一想還有點緊張。

柳湛眉尾幾不可察地動了下,東宮御侍是沒有資格面聖的,至於他的母親……

柳湛不答,反問萍萍:「你記憶里見過他倆嗎?」

「沒有,」萍萍搖首,「我想不起來了。」

車抵碼頭,話到這裡自然終結。

柳湛已事先考慮好,先自己翻下,而後抬手,攙扶萍萍下車,在她邁出第一步,即將踩到腳凳時道:「雖說攜帶親眷不算違規逾矩,但林公心性古板,不愛見我們和親眷廝混,上船後還是能避嫌儘量避險。」

萍萍忙不住點頭:「明白,明白,官人你放心吧,我不會拖累你的。」

她雙腳都已踩上腳凳,凳子離地不遠,索性直接跳下來。

柳湛瞥見,表情微動。和上回不一樣,他們的車直接停在碼頭邊,蔣望回等人乃至林元輿,皆已候在碼頭,車夫尚在解綁,蔣望回就快步走過來準備接箱子,萍萍瞧見他,笑著打招呼:「小官人早。」

蔣望回隔著兩步距離點頭,語氣一板一眼:「萍娘子早。」

柳湛面上掛著淡笑,卻忍不住視線在蔣望回身上停駐,他今天遵從命令,也穿的鴉青圓領袍,戴一漆簪,柳湛和蔣望回個頭相差無幾,但身形要比蔣瘦些,腰也較細。

蔣望回察覺柳湛凝視,回眺殿下,又上下打量自己,一臉莫名和不解,他再看向柳湛尋求答案時,柳湛別首,避開對視。

其餘人等此時也近前要打招呼,柳湛旋即吩咐萍萍:「快來見過林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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