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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並排往碼頭走,些許閒話,柳湛隻字不提包袱的事,離碼頭還有七、八步路,就聽江上一梢公喊:「還有要去焦山的嗎?」

梢公撐著杆,已經調轉船頭,有隨時發船的跡象。

萍萍忙跑起來,柳湛隨後:「我、我們!」

「只有一個位置了。」梢公聲音迴蕩。

萍萍喘著氣看那舟上,一排排坐滿,的確只余最末一個座位,又見舟旁挨著另一隻舟,還是空的,便想等那旁邊一艘,卻感覺柳湛推她胳膊:「你先去,等下我來找你。」

萍萍完全沒有思考,便依柳湛之言,跨上舟去,須臾,扭頭詢問:「那我在碼頭等你?」

柳湛一臉嚴肅:「蔣兄事急,你先把東西交到人手上。」

「好。」萍萍說著轉回頭,就要坐下,一人江中舟上,一人岸邊,柳湛卻突然拉住她的手,萍萍一開始沒反應,柳湛便喚:「萍萍。」

她這才詫異回頭。

他撫她的手背,拇指卻扣入萍萍虎口,摩挲兩下:「不要怕。」

「好了沒有?開船啦——」梢公船頭吆喝,許多船客也將目光投到萍萍身上。她不好意思,擔心耽誤大家,便輕柔抽手,柳湛眼見她的手寸寸遠離,從指覆掌背變成指覆蓋指,再到他的手孤懸空中。

萍萍在船上揮手:「待會山中再見。」

半晌,柳湛才抬手揮了僅一下,算作回應。

船家找萍萍收了八十文船錢,去焦山是這個價。

「坐好了,走了。」

梢公竿往水中一**船就朝江心蕩開去,微風習習,萍萍起先還挺愜意,但不一會就察覺不對勁——這船上出奇寂靜,男女老少竟然都緊閉雙唇,不談天說地。

萍萍有時瞅某位或某位船客看久了,他們就一齊轉過臉來盯著她,面無表情。

他們不會是劫金子的水匪吧?

萍萍緊張,包袱從後挪前,連挎帶護,緊緊箍在身前。

江上霧氣泛起,又隨船散。

岸上亦然。

柳湛徑直走向旁邊那艘,他剛一坐下付帳,就有十數船客迅速上來,付帳坐定。挨著柳湛的船客身著圓領袍,頭戴冪籬:「郎君。」

柳湛側首:「怎麼是你?」

這船客是的蔣音和。

「奴婢擔心郎君安危。」

柳湛不再接話,目光只盯著前方遠處萍萍那艘,隔著半江,霧氣時隱時現,有時會看不清。

柳湛袖中攥拳,無論螳螂黃雀,今日將盡捕之,諸事已皆在他掌握之中,一時的看不清不要緊,他會護她周全。

不遠處,一輛不起眼的馬車車簾挑起一角,裴小官人抬著手,側著身,一雙陰鷙的眼睛藏於陰暗中。

趕車的是他的長隨,瞧見一切,心有疑惑:「他們都是去焦山?」

夫妻倆怎麼不一起走呢?

「阿大,」裴小官人吩咐,「也去雇一艘船。」

很快,長隨也找來一艘筏子,馬車開到江邊,裴小官人低頭抬袖,遮掩著上了船。

船如離弦箭,飛速駛離岸邊。

大江中舟多如鯽,來來往往,三人三舟泯然其中,頃刻難以分辨。

*

淮南東路的提點刑獄司兩處辦公,一在揚州,一在潤州。

潤州這處,提點胡瑜與上峰刑獄公事本是閒聊,胡瑜一時嘴賤,吹噓自己近日偵破兩起懸案,上峰便問,往年懸而未決的那些案子,整理沒有?

胡瑜哪裡有做。

上峰便斥:「去年就答應我整理,拖到今年,這都三月了!衙門裡還有多少案子沒破?你不知本官亦不知,說出去叫人笑掉大牙!」

上峰限胡瑜三日之內,全部理清。

胡瑜喜歡抓人,擅長刑訊,卻最怕白紙黑字,一個頭兩個大,只得叫上手下全部差人,點燈熬油。

這會,某差人打個哈欠,看外面天黑黑:「這再過一會,雞都要打鳴了!」

「一宿總算快熬過了。」另一差人接話,

「呵,還有兩宿呢!」又有一差人指著堆積如山的卷宗,「這麼多卷子你們沒看見?」

「不是吧,還是要繼續熬?」差人們怨聲四起,「提點是這樣嗎?」

「提點,三日整理得完嗎?」

他們理了一宿,沒想到卷宗積壓了這麼多,三、四十年前的懸案都沒處理,只怕當事人已俱化白骨。

胡瑜在旁勾嘴角,想到一處去,老案子無人伸冤,還偵破什麼?

至於近五年的新案,積壓千件,自己是做得有點過分了——那便整理一晚,做做樣子。<="<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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