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望回已經佇立許久,看她笑靨如花,身邊柳湛金相玉質,一對璧人,他一個外人說什麼話也插不進去。
蔣望回緩緩回神:「哦,好。」
他從隔壁桌端來魚皮面,剛坐下,萍萍就又問:「小官人,你今天能有空來我們這,明天怎麼就不能去焦山?」
蔣望回放下抬到一半,原本打算執箸的手。萍萍以為唐突,誠懇點了點下巴:「你是不是生氣啦?生氣我不問了,給你道歉!」
蔣望回趕緊回道:「沒有生氣,我知道娘子沒有惡意。」他來之前和柳湛對過說辭,「今晚我就要離開潤州。這裡包袱還托萍娘子明日帶去焦山,到碼頭遇見執『末色』扇的人,可交易。」
蔣望回卸下肩上包袱,放到桌上。
「原來如此。」萍萍恍然大悟,「小官人是官人的朋友,那便也是我的朋友,且請放心,託付一定帶到。」
她沒拿包袱,反而走向案板,掀底下的帘子翻出一壇酒並三隻酒杯,這才笑吟吟回來:「既然今夜要走,這一杯就是奴的踐行酒,敬小官人。」
柳湛眼皮一跳:「少喝點酒吧。」
勸萍萍也勸蔣望回,反正他自己不會再喝了。
「店主人,面還賣不?」外頭有人吆喝,柳湛見狀起身,正好避開喝酒:「來了——」
他去灶邊煮麵,這廂萍萍誠誠懇懇,蔣望回一板一眼,執杯隔空一拱,先後飲下。而後,萍萍伸手去拿包袱,沒想到這麼重,她明顯手沉了下,臉上不掩詫異。蔣望回瞧在眼裡,托住包袱道:「先放我這吧,走之前再給你。」
「我能問問這包袱里是什麼嗎?這麼重。」
蔣望回頓了頓,極輕聲道:「你回去後可以打開看下。」
又新來好幾食客,點單聲大,加之煮麵沸水,萍萍離蔣望回這麼近,也聽得模糊。她點了點頭:「吃麵吧,你還一口都沒吃。」
這人才是真恪守食不言,睡不語。萍萍笑看向蔣望回,蔣望回發現自己心中的紀律被看破,忽覺輕鬆,咧嘴回以一笑。
他吃完面沒急著走,等柳湛和萍萍收攤,幫著打掃收拾,出鋪子後仍同行了一段路。臨到分別,蔣望回才卸下包袱,遞給柳湛。
柳湛瞥一眼,接過,與萍萍歸家。
他去溫藥,萍萍則將包袱收到矮柜上,想起蔣望回說可以看一眼,就解開布結。包袱里一隻沉甸甸木箱,掀蓋滿目金燦,萍萍呆了一會,上手撫摸,才敢確定這是一箱金錠。
她心亂跳。
「官人快來,官人!」
柳湛從廚房過來,口中道:「藥溫好了。」
「快過來!」萍萍將他拉到矮櫃前,「這是一箱金子,乖乖隆地咚!」
「誰讓你打開的?」柳湛沉聲。
「蔣小官人說可以打開看看。」
柳湛蹙眉,他怎麼沒
聽到蔣望回這麼說,更像萍萍好奇編造。
但萍萍看過來時,柳湛面上還是扮出訝異。
知道包袱里全是金子以後,萍萍不敢把它放到矮柜上了,晚上抱著包袱睡覺,柳湛無奈:「不至於。」
「這太貴重了!」萍萍躺著回他,「受人之託忠人之事,我可不能給蔣小官人弄丟了。」
柳湛原先背對萍萍,翻個身來問:「你有時候說的話,不像你。」
賣洗麵湯的娘子沒這麼文縐縐。
「以前的你教我的啊!」
柳湛莞爾,重轉過去背對萍萍,到了晚上他睡不踏實,抿唇又抿唇,睫毛顫了再顫,總覺隱約難受。至半夜,終於想明白了——今晚萍萍沒把腿搭上來。
柳湛翻身睜眼,見萍萍腿搭在包袱上。
他正準備笑,外頭一聲貓叫,忽地沒由來就想:明日之後,是不是再沒有她搭腿了?
「喵——」初春的野貓再嚎一聲,叫得柳湛心裡發慌,像長指甲撓青石板。
他穩了半晌,告訴自己這只是一種習慣,慢慢戒掉就好了,轉身再次背對萍萍,閉起眼睛,呼吸均勻。
良久,柳湛胸脯微微起伏,緩睜兩眼,幾無聲音輾轉,面無表情,靜靜凝視萍萍睡顏。
他直睜眼看到亥時一刻——這個點夜幕幽黑,朱方巷的住戶尚未起。床,他和蔣望回約在此刻見面。<="<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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