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萍不禁邊洗邊哼起小曲。
柳湛腿長步大,一會就離很遠——他並沒有按照萍萍囑咐,原路折返,不繞肉鋪,反而選擇岔路當中最不起眼的那條,邊走邊不露聲色觀察周遭。
忽地,柳湛眼皮連眨兩下。
他繼續往前走,腳下仍不緊不慢,甚至連面上的疏淡神色都無變化,不久,柳湛倏地轉身,袖裡劍出,打掉直刺面門的飛刀。
一個穿夜行服,罩頭蒙面的黑影躍至柳湛面前,撿走飛刀,又出雙劍,向上朝柳湛刺來。
柳湛橫劍,三劍相抵,發出鏘鏘脆聲。柳湛縱身躍至房檐,寒光照面,睨看黑衣人,冷笑道:「怎麼,白日做鬼,蒙頭遮面,就這怕別人知曉你身份?」
黑衣人默不作聲,仰頭縱身,再次襲來,柳湛手腕翻轉,挽劍花亦是抵擋。黑衣人再攻他下三路,兩劍將柳湛單劍夾於中間,欲強行扳倒。柳湛騰空翻轉,白袍翩翩,黑衣人繼續攻上,一刻不停,且襲擊之處,非喉嚨便是心臟。柳湛半生見過太多刺殺,他們舌下多**。藥,被俘即刻自盡,所以柳湛亦招招狠辣,直取性命。
兩人自房頂打回地面,頂上的瓦竟被二人劍氣帶離,猶如魚躍,後又整齊劃一,同時落回頂上。
*
悅來店,上房。
「什麼?!」原本坐著的蔣音和倏地站起,一眨不眨盯著自己哥哥,厲聲質問,「郎君答應做她的夫君?」
蔣望回對視片刻,別過頭輕聲作答:「只是假扮。」
蔣音和兩手撐著桌面,胸脯起伏:「簡直荒謬、荒謬。」
眾人見她氣得不行,紛紛勸慰,林元輿捋捋須,慢開口:「也就十天半月時間,事急從權,郎君與她只是做戲。」
再說,假戲真做又如何?
不說一國儲君,將來有正妃側妃,就是尋常男子,亦是妻妾美婢環繞,。
林元輿覺得蔣音和在這件事上,頗不識大體,且這不是關鍵。他轉望向蔣望回:「等郎君回來,我們皆作不知?」
最怕袁未羅,嘴上無毛,辦事不牢,殿下回來他嘴快。
「不可以。」蔣音和突然出聲,林元輿以為她反駁自己,皺起眉頭:「依老夫——」
「音和,回來!」
林元輿突被蔣望回的高喝打斷,不由愣住,等他緩慢扭頭看向門口時,蔣氏兄妹一前一後,皆快到門口。
眼看要被哥哥追上,蔣音和回身推倒博古架,蔣望回左一手右一手,接住兩隻長頸花瓶,復又追趕。音和再推矮櫃,那柜子空置沒有易碎的物拾,蔣望回打算直接繞過不管,卻又意識到不行,扭頭一看,矮櫃倒向衣架,衣架再倒向林元輿,蔣望回只得調頭回趕,臂擋衣架,賠罪道:「林公,是晚輩教導無方,讓小妹犯下大錯。」
「不礙事,不礙事。」其實林元輿也覺得蔣音和錯,今日所為,哪有一點大家閨秀的端莊和擔當?但經略相公雄踞一方,他的兒女得罪不起:「談不上得罪,年輕人嘛,難免衝動。」
蔣望回無奈看向一地
狼藉。
蔣音和則一路狂奔出悅來店。
她喘了口氣,沒去過朱方巷,但記得應該是往左拐?她就往左跑,百來步,上千步,怎麼還沒到朱方巷?
終於望見巷口了!
這巷口好窄,只夠一輛馬車,再多一個人都擠不進來了,蔣音和手扶腰,邊喘氣邊慶幸這會沒有車馬來往……等等,都說朱方巷全是販肉的,怎麼一家殺羊宰牛的鋪子都沒見著?
前方是什麼風影正往巷口來?
柳湛正占上風,一劍揮去,黑衣人抬手躲避卻不夠快,被柳湛劃中,上臂內側自腋窩到肘袖破血流,露著黑黢黢的胳膊。
「郎君!」蔣音和激動喊出聲,黑影人循聲一瞥,就朝蔣音和射去飛刀。寒光若星,蔣音和見哥哥練過,曉得厲害,那喜悅之聲瞬化恐懼:「郎君救我!」
柳湛本來三招之內就能斬殺黑衣人,卻突然殺出個蔣音和,若是旁的隨從,棄便棄了,奈何她是蔣望回胞妹。
柳湛壓下不悅,腳尖點地連飛兩步,調轉劍鋒打掉飛刀。黑衣人飛刀都沒撿,趁著這個機會躍過圍牆,消失不見。
「郎君。」蔣音和往柳湛身邊靠,柳湛讓了一步,上前撿起飛刀。他面色瞧著並沒有生氣,淡淡道:「先回去再說。」
柳湛回到悅來店,進門還未開口,蔣音和後腳跟著撲進來,剛一站穩,便帶泣哭訴:「阿兄,有人刺殺郎君!被我遇著,我差點不明不白就死了,多虧郎君……」
蔣望回聽得既急又痛,自責自己沒有保護殿下和妹妹,單膝跪地:「郎君,是屬下失職,求郎君責罰。」林元輿在場,他們不便討論這刺客是皇后還是官家派來,與柳湛對視一眼,盡在不言中。
柳湛啟唇:「之前要查朱方巷的事,辦得怎麼樣了?」
「屬下還在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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