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凝姝被烏琪這番生動描述震住。草原風情果然奔放。她秉燭學得辛辛苦苦,絲毫比不得人家土著天賦異稟。
她想想畫面,抖了抖,道:「你別害我。大單于那體格,我敢撲上去……唔,你是不是沒見過他砍人?我見過,我還見過他徒手撕人。」
穆凝姝「咔嚓」一聲掰斷手裡的小木枝,示範給烏琪看:「像這樣,人往膝蓋上一頂,攔腰變兩半。我要是敢撲,沒等我碰到他,我就得成這樣。」
烏琪恨鐵不成鋼,拳頭砸大腿,豪氣沖雲霄:「要想得富貴,就要有勇氣頂住風險。你缺乏冒險精神。換作我,干就干!死就死!」
穆凝姝連連擺手,不敢苟同烏琪的磅礴壯志,她真的還想再活五百年:「別別別……我膽小。不求富貴,但求命長。什麼時候輪到你侍寢,我等著看你表演。」
烏琪同她一樣,曾為老單于的閼氏,現在一併被赫連煊收繼。兩人難姐難妹,都不受寵,淪落到馬場為奴。她隨遇而安,得過且過。烏琪性子比她活潑,志氣也高遠得多。
「那我一定比你強。」烏琪掏出兜里的牛乳條給她吃,安慰她,「事已至此,也沒什麼大不了,無非被人嘲笑幾句。咱們姐妹之後還在馬場作伴,也挺好。唉呀,今天這牛乳條好乾巴好難嚼……」
穆凝姝嘗下:「真的耶……但是不好嚼可以用嗦的。你這個哪裡來的?不夠甜,你買虧了……」
兩人正探究牛乳條到底是嚼著吃好還是嗦著吃好,忽然聽到札木爾的聲音。
「凝姝閼氏原是這兒,可讓我好找。」
他朝土坡走來,身後跟著一溜嬤嬤和侍女。
札木爾帶來一道大單于賜居的旨令。
在草原部落,所有妃嬪一概稱閼氏。正宮皇后稱大閼氏或赫連閼氏。其他人,受寵則帶個名字,如雅曼閼氏。不受寵則為小閼氏,或直呼其名。
不像中原後宮那般,貴妃、妃、嬪、美人等,層層分明。
因此,分辨一個閼氏受不受寵,得看住處和待遇。
赫連煊賜居的新氈帳,曾為雅曼寢帳。
前任寵妃所居,離單于寢帳很近。
札木爾宣旨恭賀一番便先行離去。他是赫連煊近臣,事務繁忙。餘下瑣事由他帶來的下人們接手。
嬤嬤引穆凝姝搬去新氈帳。一行人走至門前,遇到早上在王帳門口八卦的那波侍女。這會兒,個個手中拿著東西,說是奉單于之命前來送賞賜。
侍女們進氈帳歸置賞賜,偷瞄穆凝姝,又忍不住竊竊私語——早上大單于出氈帳時,臉色疲倦,眼底青黑,看來昨夜不叫水,純粹是因為太忙沒時間叫嘛!明明很喜歡!
穆凝姝正在喝水,差點一口茶噴出來,連咳好幾聲才壓下去。
好傢夥,從早上到現在,滿打滿算,兩個時辰。
她什麼都沒做,流言自轉風向。
第5章 5我絕非孟浪之人
轉眼夜幕來臨。
穆凝姝再度走進大單于寢帳時,她對那位傳說中的負責安排侍寢妃嬪的嬤嬤,好奇心達到頂點。
她疑惑,為何會連續兩晚安排她侍寢。她羨慕,在後宮當嬤嬤安排侍寢,工錢來得比她在馬場當苦力容易太多。
赫連煊坐在桌案後批摺子,聽到腳步聲,抬眸看一眼,對她的到來並無驚訝。
他手中筆走龍蛇,說話卻慢條斯理:「臨時有軍情急奏。公主稍後。」
穆凝姝忙道:「不急不急。」
緩緩,她動心思,試探道:「單于政務繁忙,今夜恐怕不便相擾,要不我先行告退?」
話一出口,便見赫連煊眉眼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凜冽。
他硃筆停頓,冷聲道:「孤只是讓你稍候片刻,都不行?公主是覺著,孤很好說話?」
穆凝姝沒料到赫連煊翻臉速度如此驚人,對帝王的陰晴不定有了進一步認知。
這類人的可怕之處在於,發癲毫無徵兆。
剛才他無論是表情還是語氣,都很正常很溫和,誰能知道她一句「先行告辭」觸碰到了他哪根敏感神經。
她想起他回首冷箭射老爹的壯舉……徵兆,不存在的。
過往人生經驗告訴她,見風使舵一定要快,要誠懇。
她立即取來旁邊的奶茶壺,倒上一杯送到赫連煊身旁,使出這輩子最溫柔的聲音:「當然不是。我、我只是怕叨擾到您勤政愛民。能侍奉您,是本公主的榮幸。」<="<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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