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外眾人屈服大人的威嚴,只敢小聲地議論,不過場內的人依然聽得清楚,大多數人相信了柳姨娘的說辭。
沈亦安斂眸,意味深長地看了泠月一眼,沉聲道:「綜合各方證詞、證據,梁心頤與蕭泠月確實有重大嫌疑,來人將兩名疑犯押入大牢,鑑於此案還有諸多疑點未清,待本官查明真相再進行堂審,退堂!」
「這、這……」,這一切來得太突然,梁心頤都懵了。
泠月倒是清醒,回想方才沈亦安望她那一眼,心道:報復!一定是!他年少時就有才名,工書法擅丹青,年方十七已成聖上欽點的探花郎,十八入翰林,眾人都說他有丞相之才。這般睿智的人怎麼會不知道她不是兇手呢?他這分明是要報復她!果然,讀書人心思多。
「嗚嗚嗚……」梁心頤的淚又不受控制地掉下來了。
***
府衙外。
「多謝四娘子仗義相助。」柳姨娘笑著道謝。
平日裡傅夢瑤是不屑於跟一個姨娘說話的,不過念在她剛剛失去至親骨肉,就勉為其難地虛禮客套一下,「不必多禮,柳姨娘早日回去歇著吧。」
說完,轉身就想走,走了幾步,又回過頭來說,「若是還有事需要我幫忙,大可派人到傅府通知我。」
他們行禮致謝。
柳姨娘表面上不敢展露歡喜,一副蔫蔫的樣子,實則她心中已經樂開了花,看著身邊的小兒子,他文質彬彬,又非常孝順。一想到日後就是他來繼承梁府的產業,她覺得這一切都非常值。
想起自己那丟掉性命的大女兒,她心中悲慟了一下,但也只是一下,沒想到女兒竟發揮出如此大的用處,若是能就此扳倒夫人他們,她覺得女兒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姑母,姑父已回府,我們快點回去吧!」柳至騁對她道。
柳姨娘:「對,可不能再耽誤了,得趕緊回府,」
梁靜妤果然是個厲害角色,要不是自己的侄兒聰明,她早就輸得一塌糊塗。
不行,決不能在此刻掉以輕心,就趁梁靜妤為那小蹄子的事忙亂,得趕緊打她個措手不及。
這樣想著,柳姨娘呼了一口氣,挺了挺腰板,往梁府那邊趕。
***
雲州府城大牢。
沈亦安很貼心地給梁心頤和蕭泠月安排到一個頗為乾淨寬敞的牢房。
泠月隨意地坐在窗下,經過一番勸慰,梁心頤總算是止住了淚水,哭累了就靠在旁邊的木案上睡著。
那高高的木窗,還能投下些許亮光。泠月,不禁回想起從前。
當她劍法練不好,沒有達到師傅的要求,嚴重時就會被關進小黑屋裡三日不能出來,那是個狹小黑暗幽閉的,還記得小時候被關在裡面,她也總是哭,每日最期待的就是能在放飯時候見到師兄師姐,他們還會給她捎帶上新奇古怪的小玩意兒,師姐還會抱著她,給她講故事。
小時候的一場高燒,她五歲前的記憶全都消失了,連父母的樣子也記不起來了,別說清晰,就連模糊的都想不起來。池雨師姐和凌洲師兄是對她來說就是家人。
轉眼間,池雨師姐已經走了快一年,可她還是好想她,也不知道凌洲師兄現在過得怎麼樣了。
過了一會,梁心頤醒了,眼睛依然紅紅的。她問泠月:「你不害怕嗎?」
泠月理解梁心頤的害怕,這個世道對於女子而言,名聲至關重要,進了大牢傳出去不好聽。若是被定罪,那可是要殺頭的,還可能會連累家人。
可她不一樣,她長在奎星樓,並不會過多關注自己名聲,對於他們來說,什麼都不如活著。
她相信沈亦安,即使他要報復自己,也是有分寸的,他大概只想讓她吃點苦頭,絕不會讓她慘死的。
泠月搖搖頭,揚起笑容,跟她說:「我們會出去的。」
不過,得等到什麼時候呢?也不知他查出真兇要多久。
罷了,與其指望他快一點,還不如自己動手。
她又問梁心頤,「那你有發現,三娘子最近有什麼異常嗎?你仔細回想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線索。若是能找點找到真兇,我們就能早一日出去了。」
梁心頤佩服泠月,覺得她總是能做一些讓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心間裡瞬時燃起了希望,努力回想著最近她三姐姐的異常。
此時,有獄卒引了人過來,是一個身著寶藍色鍛袍的男子,樣貌算不得俊俏,倒也長得五官端正。
獄卒小聲叮囑道:「陶公子,請您快一點說完,要耽誤了就麻煩大了。」
「好,我就說幾句。」陶湛又悄悄給他塞了一錠銀子。
「你怎麼來了?」梁心頤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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