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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響, 雲青岫才找回聲音, 艱難道:「不怕蛇也沒讓你……」

這話沒說完。

裴宥川心知肚明, 還湊得更近, 笑吟吟問:「什麼?師尊為何不說完?」

「……」

蛇尾絞得更緊, 勒出旖旎紅痕。

「師尊要不喜歡,那就換個方式?」

說著, 他俯身貼近。

雲青岫眼疾手快抵住他貼來的額心,想起先前沒完沒了、糾纏了好幾日、連意識都快融在一起的神交,脊背就陣陣發麻。

「不換,那就是更喜歡這樣?」

「……閉嘴。」

屋外的雪下得更急更重,沉沉壓在松枝上,壓得松枝彎折,不堪重負地落下滿地霜雪。

雲青岫覺得今年的冬日格外漫長,比往年熬寒症的冬日還長。

最後一場雪落完,陰風怒號的天終於放晴。冰雪消融,枯枝點綴綠意時,皇城迎來了纏綿春雨。

春分將至,按祖宗慣例,皇帝要進行一年一度的為國祭天祈福。

祈福大典少不了國師出面。

請國師的差事分給了禮部,然後踢皮球般,落到了剛上任的禮部侍郎張重身上。

上司和顏悅色,讓他去國師府,請整個冬日都沒露面的國師出面,協助祈福大典順利進行。

初春時分還有些冷,國師府的庭院內山水潺潺,花草葳蕤,都是罕見的奇珍異草。

但他無心欣賞,只惴惴不安摸著腦袋的烏紗帽,總有種要掉的感覺。

張重是被秦良領進來的,將他帶到垂拱門前,說國師正在理事,稍等片刻會有人通傳,然後便走了。

人有三急,他等了許久都無人通傳,好不容易找到解手的地方,一出來發現迷路了。

偌大府邸,路上竟沒遇到一個侍者。

張重在國師府轉了半晌,暈頭轉向穿過一道月洞。

前邊有兩道身影,其中一道正是他苦尋的國師大人。

細雨如酥,薄霧籠著湖面,臨湖八角亭檐下銅鈴晃動。

雲青岫倚著朱欄,看裴宥川將新采的桃花別在她鬢間。他今日未束冠,長發隨意披散,發尾還沾著雨絲。

「秦副使說禮部官員......」她剛開口,裴宥川便抵著鼻尖,輕啄一口。

裴宥川笑吟吟道:「別管他,等會讓秦良將人帶出去。」

雲青岫無奈:「你已告假數月,坐著國師的位置,也該做點正事。」

「那便不當了。」他攬住雲青岫的腰,」昔年經過東南,有處風景秀美之地。春光正好,師尊想去踏青嗎?」

亭外。

一滴冷汗順著張重的額角滑落,砸到他手持的象牙笏板。

那些流言,他原本是不信的。

但沒想到……

張重屏氣凝神,一小步一小步往回退。

咯吱——

官靴碾過枯枝的同時,殺意冰冷的視線掃來。

黑紫氣息倏地扼住張重。

完了,新上任第一天就要死了!

張重還沒來得及想遺言,餘光瞥見柔和靈光飛來,喉嚨重歸自由,重新撿回一條小命。

雲青岫按住裴宥川的手,皺眉斥責:「動不動就起殺心,修心毫無長進。」

裴宥川陰惻惻盯張重一眼,不情不願收了魔息,挑眉道:「我一顆心都系在師尊身上了,修不了別的。」

「……」

雲青岫清咳一聲,看向張重。

還不等她說什麼,張重慌忙跪地:「下官……下官得了眼疾,看不清路也看不清人,一時走錯衝撞了國師大人與仙師,罪該萬死!」

「……」雲青岫扶額,只好擺擺手,「去吧。」

張重連滾帶爬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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