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稚童的表情沒有變化,沉默著往外走。

「成啞巴了?」煙杆飛出,朝他砸去。

雲青岫下意識伸手,煙杆從她手中穿過,直直砸在稚童肩上。

他悶哼一聲,險些跪地,但強撐著站直,轉身低頭道:「是。」

聲音稚嫩清亮,聽起來很乖。

女子仍不滿意,神情陰冷:「我生你一場,一句稱呼也沒有。沒有我,你早被外面那群畜生吃乾淨了,不知道感恩的白眼狼!」

稚童頭垂得更低,聲音像是從喉嚨里擠出:「娘。」

「滾,看見你就晦氣!」碗也砸到了他的身上。

碗碎了一地,雲青岫看著他熟練收拾完碎片,安靜退出去,心像是在刀尖上滾了一趟。

原來,玄天秘境裡的幻境,與他的童年相差無幾。

雲青岫一直跟著他。

看著他灑掃、洗碗、收拾殘羹冷炙……做一堆做不完的活,並且被青樓的修士肆意刁難。

不過是路過時碰到對方衣擺,一道靈力便甩過來。

對方重重踩過他的手掌。

裴宥川低垂著頭,一聲不吭。

「是個啞巴,沒意思。」那人摟著俏麗女子,嫌棄地啐了一口。

青樓內歡聲笑語與哀鳴虐殺聲不絕於耳。

稚嫩臉龐沒有表情波動,跪在地上,一點點把打碎的碗盞收撿。

被碾過的手紫紅腫脹,他仿佛沒有知覺。

雲青岫半跪在地,用指尖拂過那隻手,手指虛虛穿過。

心忽然刺刺地疼起來。

第55章 傷疤

雲青岫一直跟著裴宥川。

從入夜到深夜。

這座花樓里, 都是樣貌出色的魔族,男女皆有。壓抑黑暗的環境裡,滋生出許多互相依靠的情愫, 樓中有不少魔族孩子誕生。

那些生下來的孩子們, 樣貌好的留在樓內,樣貌不好的邊送去鬥獸場供人取樂,如同耗材。

裴宥川是眾多孩子裡的一個, 但他是修士與魔族的後裔。女人守住了這個秘密,因為他有特殊的血肉, 並不想與人分一杯羹。

或許是雙血脈的代價,他無法自如隱藏魔族特徵。

女人付出了不小的代價才買通花樓管事, 才將他留下。

小小的身影蹲在後廚角落,安靜洗完堆積如山的碗碟。後廚灶台旁支起小桌, 幾人圍坐,桌面擺著酒菜。

其中一人重重錘桌:「合歡宗那群人是真他爹的難伺候, 嫌老子做的不好吃, 潑老子一身。」

另一人道:「我聽來玩的公子哥們提過,明年換劍宗的人守城, 往年劍宗守城,都會好些。」

「我呸!天底下修士都一個鳥樣,再好能好到哪去?還不是腦袋掛褲腰帶過日子。他爺爺的, 要是能有出去那天, 老子把他們骨頭都嚼碎……」

「好了!別說了, 萬一被聽見, 咱們哥幾個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裴宥川將最後一個碗洗完, 疊好擺入木櫃中。

一回頭,高大身影站在他身後, 一道疤貫穿男人左眼,唇下露出鋒利獠牙。

「小賠錢貨,剛剛聽見的,給老子爛到肚子裡。」

裴宥川垂頭,姿態乖巧道:「我什麼也沒聽見。」

「哼,算你有點眼力。帶上你的飯趕緊滾,別在這礙眼。」

灶台上有幾籠準備扔掉的饅頭,男人抓起兩個,當著裴宥川的面鬆手。

粗面饅頭滾了幾圈,灰撲撲的。

裴宥川沉默著彎腰去撿。

男人一腳踹在他膝窩上,獰笑道:「跪著撿。」

雲青岫在那一腳踹來時,下意識擋在裴宥川身前,那一腳還是結結實實踹了下去。

「混帳!」她氣得一掌揮去,袖袍從對方身體輕飄飄穿過。

身後,小小身影跪在地上,撿起饅頭,聲音低而輕:「多謝管事。」

後廚管事終於出了一口惡氣,又坐回桌邊,與同伴碰杯。

裴宥川緊緊抿唇,扶牆站起,一瘸一拐安靜離開。

他熟練地繞過精緻屋舍,回到後院最偏僻的小雜物間內。

巴掌大的屋子堆滿了木料雜物,角落有一塊木板,鋪了張破蓆子,那便是床了。

裴宥川坐在這張簡陋的床上,小口小口吃掉了今日唯一的一頓飯。

冷清月色從小而高的窗口照入,落在稚嫩面容上。

有些髒,但能看出眉眼精緻,眼瞳烏黑。可這只是左臉,右臉爬滿黑鱗,右眼赤紅,瞳仁如窄豎,令人不寒而慄。

他環抱雙膝,蜷在角落,眼睛空空望著窗,喃喃開口:「為什麼都厭惡我?只是想活著,也錯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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