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打鬥的不遠處,有一座燈火通明的眠月樓。
樓內修士來來往往,樓內鶯歌燕舞,氣息魚龍混雜。
徐蕙用指腹沾上胭脂,一點點暈染飽滿嬌艷的唇瓣。
窗邊紗簾忽然揚起。
胭脂盒打翻在地,滿地殷紅。
門外的侍女敲門道:「蕙娘子,這是怎麼了?」
銅鏡映出徐蕙清麗出塵的面容,一隻修長帶繭的手壓在紅唇上,掌心染了剛抹上的胭脂。
身後,淡淡血腥味傳來。
男子聲音清潤,氣息不穩:「冒犯了,路過暫避,即刻就走,不會給姑娘帶來麻煩。」
徐蕙點點頭,那隻手挪開,她在鏡中看見了身後之人的全貌。
雖然肩上負傷,儀容有些狼狽,但溫潤雅正,端方持重。
侍女又在門外喚了一聲「蕙娘子」,正要推門時,徐蕙揚聲道:「無事,打翻了一盒胭脂。」
「多謝相助。」蕭煦抱劍行禮,在桌上放下一袋靈石。
望了眼窗外後,他翻窗離去。
來去匆匆,除了桌上那袋靈石,就像一場夢。
徐蕙掂了掂,沉甸甸的,足以包下眠月樓花魁娘子。
一位人傻錢多的宗門弟子。
可惜走得太快,不然再撈點,說不定能把自己從樓里贖出去。
徐蕙正惋惜,紗簾又是一晃,她與蕭煦四目相對。
「……抱歉,恐怕要再暫避片刻。」蕭煦視線定在地面,不敢亂看,又遞給徐蕙一袋靈石。
不得了,這是財神爺。
徐蕙見他拘謹守禮,紅唇翹起,笑盈盈問:「小仙君在躲仇家?」
蕭煦微微點頭,解釋道:「我已隱蔽氣息,絕不會牽連姑娘。」
徐蕙倒是不擔心這點。
這花樓背靠修士大能,人來人往氣息混雜,不少客人都是刀尖添血的人物,也沒見仇家來找上門。
她輕笑:「不如奴家同小仙君做筆生意,奴家收留你幾日,你只需給些報酬。」
蕭煦一怔,越發拘謹:「這……不妥,女子閨房,我不便留在此處。」
頓了頓,他打開乾坤袋,將剩餘靈石盡數放在桌上。
徐蕙被亮晶晶的靈石晃得眼花。
蕭煦看了眼夜色里盤旋探尋的兩道修士身影,道:「只叨擾半個時辰,我便離開。」
徐蕙注意到他瞥向窗外,慢條斯理把靈石收入囊中,竟然有人把花樓女子的居所稱作「閨房」,真是有趣。
「小仙君的仇人還沒走吧,半個時辰後離去,豈不是要惡戰一場?」
「既然給了錢,就是奴家的恩客。」徐蕙款款上前,將窗一關,眼波盈盈,「安心留下養傷吧,仙君。活著可比什麼都重要。」
蕭煦一張俊雅面龐漲紅,後退兩步,最終拱手道:「多謝姑娘收留,在下不便透露姓名,叨擾了。」
徐蕙彎了彎唇:「奴家姓徐,名蕙,樓中客人都喚一聲蕙娘。」
從那日起,徐蕙多了位不露面的恩客。
她給了鴇母一筆靈石,說自己近日不舒爽。靈石不少,鴇母也不追問,只笑眯眯叮囑她好好休息。
不必侍奉人面獸心的恩客,還賺了大筆靈石,徐蕙舒坦極了。
閒來無事時,她就在內室盤點自己的資產,離贖身還差一些。
一架雲錦浮光屏風隔開內室與外室。
外室置了羅漢榻,蕭煦盤腿閉目調息。
徐蕙瞧他,就像瞧一尊財神像,模樣俊雅,克己復禮,在她屋裡不多看也不多問。
相安無事的日子持續了半月。
某日深夜,眠花樓來了一位貴客,指明要徐蕙侍奉,鴇母派人遞話,讓她務必溫柔順從。
徐蕙聽過這位貴客,一個月來兩三回,從他手底下回來的人,身上沒一塊好皮肉。
銅鏡里的女子面無表情,一點點抹上胭脂,依次插入髮簪。
釵環流蘇晃動,拂過耳邊冷冰冰的。
蕭煦打坐調息結束,見徐蕙起身,雲霧紗製成的裙擺似裊裊婷婷的花。
「很晚了,徐姑娘要出門?」
雖然徐蕙讓他叫「蕙娘」,但蕭煦執意用「徐姑娘」相稱,很久沒人這樣叫,起初還有點聽不習慣。
徐蕙燃起一點希望看向蕭煦,在視線觸及對方還未痊癒的傷,又想起那筆豐厚靈石,這點希望倏地熄滅。<="<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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