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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鏡之外,靈宮掌事眼前一花,驀然被青衣女修攥住手臂。

那張向來溫和的面容覆滿霜色,逐字道:「即刻打開幻陣。」

「雲、雲宗主……」靈宮掌事額角滲汗,「這不符合規定,四方擂台上,必須有其中一人認輸或被逐下台才能離開。」

四方擂台上。

林青陽抓住機會,將所有靈力灌入銀鞭,向裴宥川揮出一道兇悍靈潮。

這一次,對方躲不開了。

他無比篤定,因為中了此針者,靈力五感漸失。

攜帶違禁法器又如何,只要能贏,死一個小宗門弟子算得了什麼。

比試嘛,刀劍無眼,總有失手的時候。

林青陽已經開始思考等會要用什麼藉口矇混過去。

巨力忽然順著銀鞭傳來,指骨修長的手攥住了揮去的銀鞭,從指尖至手臂,無一不是血淋淋的。

林青陽對上一雙如墨黑瞳。

黑沉沉的,像仙州之外的無間淵。

難以言喻的恐懼從背脊處炸開。

林青陽似紙鳶被飛拽,轉眼到了裴宥川面前。

鮮血淋漓的手鬆開銀鞭,按上他的後頸,猛地往地上砸去。

「砰——」

「轟——」

磚石混合著鮮血四濺。

劫雷凝聚在靈宮上空,直直劈落。

紫電雷劫里,少年白衣染血,面似修羅,一拳又一拳向下砸去。

靈潮順著每一拳炸開。

細弱的、斷斷續續的求救聲夾雜在結丹劫雷之中。

「我、我認——」

「輸」字混合著血沫被卡在喉嚨里,被一拳猛地打斷。

合歡宗宗主倏地站起身來,疾言厲色道:「對待同修如此狠辣,開幻陣,將此人逐下台!」

「狠辣?」雲青岫冷冷盯著他,「比不上顧宗主的好弟子狠辣,私帶違禁法器,意圖毒殺同修。」

話音落,失去意識的林青陽重重飛出擂台。

最後一道劫雷落下,金丹結成。

少年半邊白衣染血,毒紋已擴散至脖頸。

眾人屏息著水鏡中的這一幕,無不膽寒佩服。

幻陣中的四方擂台迅速恢復,並亮起靈光,這代表休整一炷香後,即將進入下一場。

這是最後一場,將與太上劍宗弟子對上。

窸窸窣窣的議論聲此起彼伏。

「哎喲,再打一場,可就醫聖都難救了……」

「那合歡宗也太陰毒了,這可是奔著要命去的。」

「噓,慎言吶。」

「停賽。」清潤微冷的聲音沉沉傳遍觀戰台,「將人接出治傷。」

靈宮管事做不了主,只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九宗。

合歡宗宗主見雲青岫如見眼中釘,冷嗤道:「仙門大比的規則,豈能容你說改就改!」

雲青岫面無表情掃視神色各異的一眾修士。

虛偽,冷漠,只顧利益。

一向如此。

怒意一點點生出,雲青岫已經很久沒有動過怒。

她克制著隨怒氣生出的殺意,平靜道:「合歡宗弟子私帶違禁法器意圖毒殺同修,仙盟賽前督查不力,你們的過失,為何要我流雲宗弟子承擔?」

「這個公道,仙盟給不了,身為人師,我自會為弟子討回。」

劍簪化作流光,在手中凝成長劍。

還未散去的劫雲再次聚攏,隱隱几聲雷響,雲青岫連破兩境,步入金丹大圓滿。

姜白溯很清楚。

因為她靈海有缺,修復前只能到金丹大圓滿,否則降下的或許是元嬰,甚至化神期的劫雷。

他默默吸了一口氣,開口:

「雲、雲宗主,冷靜,冷靜!」方清和上躥下跳開口,「諸位宗主,諸位前輩,那毒針毒性暴烈,實在是不能拖延。晚輩覺得,規矩不應是死的,特殊情況該先救命吧!況且,下一場是劍宗道友與裴道友對戰,若不治傷,豈不是勝之不武,這……這不好吧……」

姜白溯默默將話咽回去。

彌珍率先開口:「我同意,人命要緊。」

蕭灼自昨日離開流雲宗暫住的小院後,面上陰雲密布,冷冷道:「勝之不武,有什麼可看?」

有人開了頭,贊同之聲陸續響起。

合歡宗宗主冷哼一聲,「為他一人開先河,豈有此理,老夫絕不同意。」

眾人看向眉似霜雪,不曾開口的劍宗宗主。

謝倦安看著那道為了弟子,持劍向仙盟施壓的霧青身影,神色幽幽。

一人款款而來。

霧綃衣流光溢彩,腰間佩環叮噹悅耳,一張臉明媚俏麗,唇角總是微翹,令人心生親近。<="<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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