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靈月在雲青岫身旁頓足,側目注視一眼後,在謝倦安身旁落座。
「弟子安危要緊,但規則也不可廢。依我看,先開陣醫治,合歡宗弟子有錯在先,是該處罰,流雲宗弟子也應得到補償。」她眉目盈盈,柔柔開口。
彌珍笑了一聲,挑眉道:「此事有九宗宗主裁決,蘭長老未免有些越界。」
蘭靈月俏含笑的唇角變得平直,但很快又彎了彎杏眼,看向身旁冷情如霜的青年,「師兄覺得呢?」
眾人悄悄看蘭靈月與謝倦安。
這對師兄妹也算得上青梅竹馬,婚期也將近。可坐在一塊,卻不太像即將成婚的道侶。
特別是前些日子,魔主從劍宗宗主的明心峰搶走了從前大師姐的牌位,這事鬧得沸沸揚揚,蘭靈月近兩個月都不曾出門。
蘭靈月是劍宗老宗主的掌上明珠,千嬌百寵養大,不止在宗內,在仙州也風評極佳。
許多人以為這樁婚事會作廢。
沒想到,蘭靈月竟忍下了。
眾人都有些扼腕嘆息,為她不平。
四方擂台上,休整時間將要結束。
雲青岫沒耐心繼續爭論,提劍轉身,準備強行破開幻陣將裴宥川接出。
「開幻陣。」音似碎玉,冷冷響起。
「此事由賽前查檢疏忽引起,合歡宗弟子違禁在前,不應牽扯他人。」
仙盟盟主發話,一錘定音。
系統吃了一天瓜,忍不住感嘆:「師弟終於做人了呢。」
雲青岫回身,與謝倦安遙遙相視,對方仍一派的端莊漠然。倒是身邊的蘭靈月,看向她的眼神有些微妙。
…
幻陣打開,裴宥川被送至靈宮看診堂診治解毒。
雲青岫本想訓斥徒弟死心眼,但見到蔓延的深紫毒紋和鮮血淋漓的手臂,終究沒忍心斥責。
蓬萊宗醫修忙忙碌碌煉製解藥。
「疼不疼?」她放出靈息為裴宥川緩緩調息。
裴宥川在路上已經聽說在觀戰台上發生的事,面容蒼白,眉眼笑盈盈的:「不疼,讓師尊憂心了,弟子有錯。」
「你還知道自己錯了。」雲青岫不悅道,「爭一時意氣,將命賭進去,是最不值當的。」
「師尊教訓的是,弟子謹記。」他一口應下,被訓斥了仍在笑,看起來很是高興。
雲青岫嘆了口氣,揉揉徒弟的腦袋,有些憂心。
該不會是被毒傻了吧,傻樂傻樂的。
有蓬萊宗醫修診治,裴宥川的毒很快便解了,身上的傷也痊癒。
最後一場對決在萬眾矚目中開始。
裴宥川對上的是劍宗劍修,這輩修士中的佼佼者。
不出眾人意料,這一場打得格外精彩,一人快而凌厲,一人古樸持重,相較許久才勉強決出勝負。
流雲宗弟子險勝半招。
眾人已經不想再說些什麼了,從心底里佩服流雲宗。
雖然只有三個人,硬生生在天驕雲集的仙門大比里殺出一條路。
混戰結束,流雲宗奪魁,劍宗居於其下,乾山次之。
合歡宗因違禁,並未計入。
觀戰台上的修士陸續離去,合歡宗宗主的臉色最為陰沉。
混戰結束後有三日休整時間,三日後是仙門大比最後一項,秘境試煉。
雲青岫在心中盤算,若無意外,前三是拿定了,任務也能順利完成。
系統面板上生命值餘額已經快逼近個位數。
這大概就是,死亡倒逼鹹魚變成卷王吧。
…
劍宗,明心峰,宗主居所。
謝倦安與蘭靈月一前一後步入殿中,在桌案前落座,相對無言。
沉水香從博山爐里裊裊飄出。
蘭靈月看了他半響,忽然道:「師兄,似乎格外袒護那位流雲宗的宗主?」
謝倦安冷淡道:「素不相識,何來袒護?」
「哈。」她彎了彎眼眸,眼中並無笑意,「師兄今日當面與我唱反調,旁人譏諷你也不管,還不算袒護?」
「還是說,牌位被奪了,想尋個替代品?」
蘭靈月杏眼彎彎看他,語氣輕柔,卻句句相逼。
「當年她親手殺了我爹爹,不認罪不伏誅,重傷宗內太上長老與仙門百家的同修。這些,師兄有目共睹。」
「你將她殺了,她死有餘辜。可你放在心上念念不忘,做給誰看?」
謝倦安閉了閉眼,不欲多言,朝內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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