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開口,一股恐怖威壓順著黑衣修士的識海反噬而來。
「呵。」裴宥川抬手按住他的頭頂,眼帘半垂,殺意畢現。
黑衣修士如熟透的麵條,軟軟倒在千里陣半步之外。
裴宥川取下他腰側的傳音玉簡,底部微微亮起,明顯是剛使用不久。
這人已經傳過消息了。
黑霧吞噬屍首,街道上行人來往,仿佛什麼也沒發生過。
…
雲青岫在芥子舟上靜養了十日。
四長老留下的乾坤袋裡有許多高階丹藥,她一口氣吞了,勉強穩住了傷勢。
回兌澤城的路上出乎意外的順利,幕後之人像是失去音訊般沒再動手。
雲青岫讓系統查了偏遠城池近百年的委託。不出所料,像風渡城這樣的情況不在少數。
同樣是低階妖魔作祟,練氣或築基期修士失蹤,接委託的大多也是出身普通需要靈石的修士,要麼死在委託里,要麼僥倖活下來也會被追殺。
幕後者能一次調遣兩位化神修士,消息又如此靈通,在仙盟里必然是手眼通天的人物。
可對方要這麼多低階修士做什麼?
雲青岫直覺自己誤打誤撞,踏入了一盤巨大的棋局。
回到兌澤城中小院後,裴宥川請來了醫修,每日三碗藥風雨無阻往雲青岫屋內送。
靜養一段時日後,棘手的傷才漸漸痊癒。
此事後,系統嚴肅聲明,絕對不會再進行借貸行為。這次靈海沒碎,純屬個人運氣好。
向玉在小院中暫住了幾日,雖然有徐月陪著,也時常沉默不語,與從前活潑明媚的樣子相去甚遠。
喪失至親之痛,需要漫長的時光才能撫平。
確認背後之人沒有再追來,雲青岫將向玉送上了回火雲宗的飛舟。
離啟程去北洲艮山還有月余,雲青岫靜心調息,不再接委託,親自指導兩位弟子修行。
仙門大比的內容她並不陌生,來來去去都是那幾樣,沒新意。
如今不缺靈石,她按著往年仙門大比繪製了幻陣,進入陣中如進一方小世界,所見都由施陣者創造。
簡稱,歷年真題模擬訓練。
裴宥川和徐月白日在幻陣中磨練,夜裡一個修習劍法,一個煉丹。
自風渡城回來後,徐月發現裴宥川對她的殺意淡了許多,相處時倒也算相安無事。
日夜苦練下,徐月由練氣突破至築基,裴宥川步入築基後期,將要結丹。
雲青岫每日躺在院中搖椅上,話本子看完一本又一本,仙州論壇刷得不亦樂乎。
時光如流水,夏末已過,天漸漸涼下來。
入夜,銀輝清冷。
雪衣少年身姿如玉,劍光似雪,攬盡滿院月華。
雲青岫指尖輕抬,靈力彈出,一盞茶水似流光飛向裴宥川。
竹葉沙沙,少年持劍含笑,劍刃之上茶盞紋絲不動,茶水映出滿盞清輝。他道:「謝師尊賜茶。」
雲青岫笑道:「不錯,此套劍法已修至圓滿,明日為師教你新的。」
一旁的徐月撤去煉丹爐的離火,熟練地從撿出一筐烤地瓜抬到雲青岫面前,個個外焦里軟,露出蜜色的果肉,甜津津的香氣飄在小院裡。
雲青岫隨意拾起一個品嘗,神色溫和平淡。
徐月一眨不眨望著她,小心翼翼問:「宗主……這回的火候還行嗎?」
最近,她在用烤地瓜苦練控火之道。
雲青岫要求嚴苛,太軟或太硬不行,太焦或太生也不行,必須恰如其分,足夠完美。
腦袋忽然被揉了揉,徐月仰頭看見雲青岫豎起大拇指,夸道:「完美的烤地瓜。」
徐月鬆了一口氣,但仍有些惴惴不安:「仙門大比里有那樣多厲害的丹修,我……」
雲青岫捏了捏少女的臉頰,面帶淺笑,語氣篤定。
「徐月,相信自己,你會是仙州未來最出色的丹修。」
…
半月後,雲青岫攜弟子啟程前往北洲艮山。
大型芥子舟平穩行駛於夜幕中,從外觀看,它更像一座移動的畫舫,數十層高,燈火通明。
此行從兌澤到艮山,行程橫跨兩州,足足要飛小半個月,耗費巨大。
因此,除了仙盟九宗,其餘宗門都選擇搭乘公共芥子舟出行。
這艘芥子舟上載滿了前往仙門大比的各宗門弟子,客房十分緊俏。
夜風徐徐吹入,雲青岫倚著靠窗矮榻,一頁頁翻過書冊,猶帶濕意的長髮鋪散逶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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