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到有閒心在此為難一個平頭老百姓?」曾慧哂笑,目光在接觸到林昀後逐漸變得溫柔。
柳蔚婉慍怒卻也保持著理智:「程夫人有所不知,這個賤民為了賺錢不擇手段,賣的香皂全是劣等貨色,坑害了府城不少貴人,如今東窗事發,他難逃其咎,甚至偽造憑據以求脫身。」
「劣等貨色?我怎麼用完他家的香皂一點事兒沒有?我也算是香榭閣常客,方才林哥兒說的憑據我有,香皂上的戳印也有,不知張夫人你為何說他偽造,照你這個道理,我這憑據也是連夜偽造的?」曾慧命人將兩件物什呈上,秦大人慌忙接過,再不敢敷衍仔細查看。
和林昀呈上的憑據一對比,確實是一樣的,甚至找到了另外一份相同的,那香皂上的戳印也一樣,反觀作為證物之一的另一塊香皂就有些難以言喻,兩相對比,完全不是一個等級。
香榭閣這塊肉眼可見的細膩,還散發著點點珠光,香氣溫潤悠悠不斷,小廝呈上這一塊則表面粗糙顏色偏黃,就連香氣也是劣等刺鼻。
「秦大人,可查驗出什麼?」曾慧適時問道,老頭子冒了一腦門汗。
秦大人擦擦汗:「經查驗……夫人出具的憑據和林昀所呈一模一樣,不存在偽造一說,至於這香皂,完全不是一個東西,想必那幾位貴人並非在林昀這兒買的……」
「好,既然香榭閣的嫌疑已排除,那麼就來找真兇吧!」曾慧坐於堂側,秦大人壓力倍增,卻不得不聽話。
命人將那幾名小廝請來,又將剛才的話問了一遍,回答和之前一樣,曾慧卻打斷。
她問其中一名小廝:「你是親自到兆遠鎮香榭閣跟這位林哥兒買的嗎?」
小廝琢磨了下,搖頭:「非也,小人是通過柳府買的,柳府管家說是香榭閣出品。」
林昀一直未曾說話,此番一聽,不免抬頭看向一旁的柳蔚婉,後者臉色急劇變化,雙手於身側握緊。
「哦?那這麼說,是柳府採購再轉賣於你們?」
「正是。」
其餘幾名小廝也附和。
「在場就有一名柳家人,不如大人問問她?」曾慧將話頭還給秦大人,審視著瞧堂下的柳蔚婉。
「這……」秦大人嘴邊囁嚅卻是問不出口。
「柳家轉賣之事我也知道,我還擔心林哥兒接了這麼訂單做不做得完呢,沒想到拿到手卻不是香榭閣的,我剛到鎮上就聽說張夫人的點妝樓也在賣香皂,一時好奇過去瞧了瞧,跟香榭閣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上,你還別說,和他們呈上來這一塊挺像,味道也一模一樣……嘶,莫非柳家是在你點妝樓拿的貨,而後誆騙大家是香榭閣出品?」曾慧一語道破,柳蔚婉臉色有些不好看。
「其實也容易搞清真相,我即刻寫一封信拜託家夫去柳家問問便知。」曾慧說著要請筆墨。
柳蔚婉心虛,一語打斷:「不必如此麻煩,待我問問點妝樓總管就知道了。」
話落 ,人已經提裙離開,腳步倉促,背對著眾人臉上才露出焦躁。
人一走,曾慧也沒發話,秦大人不知該不該退堂,焦灼時,曾慧已經叫人將林昀扶起坐下,余安趁機前來蹲著給他揉膝蓋。
兩刻鐘後,柳蔚婉去而復返,後邊跟著被兩名家丁押解的雲珠,後者淚水漣漣極近可憐。
雲珠主動跪下,對著秦大人磕頭認罪。
「大人,都是草民的錯,草民是點妝樓總管,嫉妒林昀賣香皂火爆,一時起了歪心思,通過夫人聯繫柳家,說是香榭閣的貨,實則是我讓點妝樓夥計做的劣等貨!夫人什麼都不知道,一切都是草民的錯!」
雲珠所說和林昀猜測的大致相同,不過主事者並非她,而是柳蔚婉。
柳蔚婉自然不會自己認罪,而是通過某種手段拉個心甘情願的替罪羊出來,這對她來說易如反掌。
雲珠便是這替罪羊。
有人認罪在秦大人看來再好不過,方才緊張的情緒緩解,不過當事人卻不怎麼樂意,他這般愚鈍的人都能看出,雲珠是替罪羊,林昀又怎麼會看不出來呢。
一個小小的店鋪總管,就算說動了柳蔚婉,難道府城柳家不會查驗一下真假嗎?
但如果是曾經的柳家人親自經手,府城柳家才有可能全然信任直接轉賣。
心知肚明又如何,並不能拉她下獄,一來沒有直接證據指向柳蔚婉,二來林昀沒有背景和柳蔚婉斗,她雖是嫁出去的女兒,但血脈依舊屬於柳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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