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蓁垂首應道:「是,臣女剛剛新婚。」
蕭忱有些意外,這也是剛剛他看見她,心生疑惑未邁開腳步離開的原因。她身上似乎總存在無法預知的碰撞,不可思議卻玄妙無窮,宛若偶得一張神弓,不知幾鈞神力,以為已探得本真,卻發現還有極巧。
不久前她還為那個翰林哭哭啼啼,沒想到轉眼間她心愿得償,可見她頗有些手段。
不過新婚又逢休沐,她怎孤身在此?蕭忱問:「你那翰林今日怎未陪你?」
林蓁知他誤會,可對一位男性尤其冷肅如閻王並不熟悉的青年男性,解釋自己私事實在怪異,她腦袋更低了幾分,恨不能埋進脖頸里,小聲道:「我夫君是戶部郎中時彥,戶部近日事情繁多,今日他去了戶部。」
「戶部郎中時彥?」如此短暫時間她覓得新夫婿,更是出人意料,蕭忱重複一遍,略微回憶有了印象,時彥曾被自己謀士引薦,因病棄武從文頗有才幹,可一番考量後還是放棄了他,只因他父親毅勇侯時世誠是金吾衛大將軍,為父皇死忠,拉攏時彥有觸碰父皇根基之嫌,引來父皇猜忌得不償失。時彥算得上青年才俊,為何娶林蓁,從英國公府逃走人人皆知的落水女郎?
對林蓁的意興增加不少,蕭忱問:「你女扮男裝御史台前擺攤他可知曉,既已嫁人那是不會再考女官?」
「我夫君知曉所有,他亦讚許我考女官。」
蕭忱訝異,不僅驚訝林蓁如此短暫時間找了個出挑兒郎,更詫異時彥到底是怎樣一位男子,有如此胸襟。
他微微頷首,對林蓁道:「恭喜你覓得好夫君,明年春闈,御史台等你一顯身手。」
林蓁垂首道謝,至始至終,她都未敢抬頭,見蕭忱轉身要走,想到明暉託付的信,急忙喚道:「諸大人且留步!」
她琢磨著若去御史台送信,若有差池自己會被直接送進御史台刑獄,而這裡為紅楓寺,諸大人一人在此,便是有隨扈也不會有許多人,在這裡送信對自己更為有利,林蓁定下主意,便不想回家聽時彥主意,直接把信箋拿了出來。
兩封信箋加一萬五千兩銀票,全遞給了蕭忱。
「我今日出城時,碰見了明暉」,林蓁把來龍去脈分毫無差給蕭忱述說一遍,反覆強調:「臣女不知明暉行蹤,每次都是他來找臣女,迫臣女做事。」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這一刻,蕭忱只覺林蓁是他的福星!想把她供起來!內心似燃燒起一團巨火,渾身血液被燒得沸騰,臉上卻半分不顯,輕輕撕開信箋,迅速掃過信中內容後,對林蓁淡聲道:「御史台不會冤枉一個好人,是非曲直待御史大夫查過後自然水落石出。若查到娘子,還望配合。」
蕭忱疾步想走。
在父皇早就放棄尋找,自己亦為母親和妹妹辦了多場法事,以為她們死在了哪個不知道的角落時,母親身上黃金玉在當鋪被發現。黃金玉在當鋪被贖回時,蕭忱的人便跟了上去,蕭忱本意只為尋找線索,自己的人只是跟蹤,沒想到跟蹤不成反丟了性命,蕭忱把當鋪的夥計一番審問,畫出了贖回黃金玉的人像,是蕭忱見過一面的明暉!可線索中斷,蕭忱一籌莫展時,林蓁所送之信中,明暉提出為當年廢太子舊臣遺屬翻案,他有豐厚回報與之交換,約下月八月十四見面相談。
蕭忱只想儘快回府徹查相關事宜,早做部署,他正要離開道場,時雋時姝邁步進來。時雋一怔,林蓁正和一俊逸年輕男子交談,怎麼不過稍息,林蓁哪裡都能夠遇到相熟男子?!
時雋大馬金刀走到林蓁面前,問道:「嫂嫂,這位是誰?」
林蓁見時雋一副大咧咧模樣,忙叮囑道:「這是御史台諸大人,時雋,快給大人行禮。」
又向蕭忱介紹:「這是我小叔時雋和姑妹時姝。」蕭忱一身冷峻,時姝為其氣勢所攝,乖順地正要給他福禮:「諸大人。」
蕭忱若視而不見,目光淡淡掃過時雋時姝,徑直離開。時雋不屑:「不過御史台幹活的,都沒聽說過,如此眼高於頂!」
林蓁沒注意時雋說些什麼,明暉的信順利送出,諸大人什麼都沒說,一點兒沒有懷疑怪罪自己的意思,就算以後查到自己,清者自清,來時路上重若千鈞的事情輕易解決,林蓁心中無比輕快。
法事亦快結束,林蓁供奉了香燭供果等,為母親唐婉莞所做法事便結束。眾人一起走出道場,來到室外光線敞亮之處,林蓁才發現雲娘眼淚止不住,絲帕已被淚水浸透。
想到自己幼年便病逝的母親,林蓁方才做法事時亦是心酸流淚,不過大概因為與時彥相認,喜悅沖淡了過往所有悲傷,林蓁並未傷感太久,見雲娘如此傷心,想她憶起昔年和母親朝夕相處時光心裡難受,林蓁拿出自己手帕給雲娘拭淚,柔聲安慰:「雲娘,母親若知道我如今這般,定然為我高興,你亦不必太傷心。」<="<hr>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 瑟瑟书屋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