胃裡瞬間翻江倒海
,她「哇」一聲吐出來,驚嚇得大哭!
地上一張方懷簡人皮,他被開膛破肚,裡面血淋淋躺著一個陌生青年!
諸大人淡漠而寒涼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我說的對吧?多想他一秒都作嘔。」
「不要,不要!」林蓁抽泣著,瑟縮著,只想逃離,而剛剛寬敞乾淨的書房在她睜眼瞬間變成御史台刑獄,鬼嘯慘叫,腳下黏膩,透不過氣……
「不要,不要!」林蓁絕望大叫。
「安安!安安!」
腦袋被搖晃著,林蓁猛的睜眼,耳邊萬籟俱寂,眼前光線明亮,紗帳頂上祥雲紋線條婉轉柔和,宛如祥瑞籠罩,令人心生安定,她終於脫離可怕夢境。
林蓁微微喘氣,腦海里還殘留牢獄裡那桀桀鬼叫的餘音。
溫熱巾帕輕輕拭上自己額頭,林蓁才意識到時彥在身邊,他在給自己擦拭額間薄汗。
愣怔間林蓁想坐起身,時彥沒有阻攔,問道:「你出了許多汗,自己擦擦?」
他轉身去木架上面盆里搓洗了幾下巾帕,拿著擰好的帕子再次走到林蓁床邊,巾帕遞在林蓁面前。
似乎還能看到絲絲熱氣,也不知他如何知會丫鬟弄來的熱水。
林蓁確實感到身上黏濕,她接過巾帕,那溫度還燙手,想說些感謝之語,時彥卻搶先道:「我到外間去,你自己擦擦,換身衣裳。」
時彥轉身走向外間,林蓁目光落在床上,枕邊不知何時放好了乾淨中衣,摞得整整齊齊。另一個時空里,飛飛也曾經在自己生病時徹夜陪著自己,體貼地照顧自己,就像時彥現下這般,他們本來就是同一個人。
像親人在身邊的安心和妥帖,不需要說什麼,心似浸泡在溫泉,感受到全方位的撫慰和鬆弛。
飛飛,本來就是自己的親人啊。
聽到林蓁窸窸窣窣換衣裳聲音消失後,時彥問:「我過來收拾?」
「嗯」,林蓁在裡間回應了一聲。
時彥走到床邊時,順道拿了茶盞,他接過濕冷巾帕,將茶水遞給林蓁:「潤潤口。」
他做得如此順手,林蓁向他微微一笑:「時哥哥,我不是病人,我自己可以的。」
「我當然知道你可以,只是為你多做一些,我心裡會很舒坦,你就當讓我高興吧。」
林蓁還想說些什麼,卻被時彥這番話堵在喉間,片刻後,她才應道:「時哥哥,謝謝你!」
「唉」,時彥輕嘆一聲,「什麼時候不說謝謝,覺得這些應該我做,我才真正開心。」
心中怦然一動,但亦不知該應對些什麼,仍然有些說不清的不自在,若隱若現在心裡時不時蹦出來。
林蓁看了一眼窗外青色天空,外面天色漸漸亮起來,時彥陪了她一晚,也該去補覺了,林蓁對時彥道:「時哥哥,你去休息罷,我這會兒不怕了。」
時彥沒有再堅持,他道:「行,這會兒還早,你再睡會兒,我讓彩橘過來陪你。」
見時彥出了房門,林蓁依著他的話繼續躺下,只是之後睡眠很淺,迷迷糊糊許許多多事情入夢,雖然再沒有噩夢,但午間醒來時腦袋有些昏昏脹脹。
收拾好了自己,彩橘送來午膳,林蓁問彩橘:「大公子在做什麼?」
彩橘邊布菜邊應道:「應是在休息罷,大公子很少如此。」
滿桌都是僕婦們盡心按照自己口味做的飯菜,可林蓁竟然沒什麼胃口,她很清楚自己沒有生病,以前中午也都是自己一人用膳,這會兒知道時彥在靜苑,卻第一次沒有和自己一起用膳,不知怎的,這飯菜似乎都不香了。
整個下午林蓁都沒有邁出門,她現在鼻樑發青,嘴唇紅腫,雖然靜苑僕婦昨晚大多見過她如此狼狽樣,她還是想恢復得好一些再出門。在房裡,她隨意翻著書,其實並沒有看進去幾個字,直到快傍晚時,彩橘進來換茶水,告訴她大公子起來了,心中陰霾似起了一陣風忽的被吹散了。
晚間和時彥一起用膳,時彥問林蓁意見:「後面這段日子,晚間我可不可以在靜苑留宿?」
林蓁住在靜苑這段日子,時彥每天下值後無論颳風下雨雷打不動會過來看看,和林蓁一起用過晚膳後他回毅勇侯府,林蓁和他沒什麼話題,都是時彥找些話和她閒聊幾句。
現在他突然不想回毅勇侯府,還來問自己意見,這裡明明是他自家宅院,他擔心自己害怕而已,林蓁心裡發酸。
「侯爺和夫人不會問起,擔心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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