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蓁回想明暉的話,她不過說了幾句話,沒有什麼問題啊!可想到明暉當初要給自己三十兩遞份狀書,又覺得肯定有問題!天下沒有免費的宴席,這個道理死到臨頭了才有深刻體會!
外面院子裡漸漸沒了動靜,明暉被抓住肯定不是這樣的聲音,孤身一人被按在地上,林蓁的感覺更糟糕了,自己本興奮地奔往光明,卻一腳踩空跌入陷阱,明明藍天白雲在頭頂上飄飛,自己卻只能枯坐等死!即便諸大人明察秋毫,認定自己無辜,一頓打是少不了的,自己如何挨得過……
驚悸不安中,一雙黑靴緩緩走進了林蓁視線,雖是黑色,盯看片刻卻隱隱看出暗紅色彩,定是用了特殊的染色技巧,那靴面上各有一隻金色蟒獸,隨著黑靴逐漸靠近,那蟒獸的五爪似乎下一刻就要撲到林蓁額上,將她一頓撕咬。
在五爪即將抓上來的那刻,林蓁高聲道:「諸大
人!小人有緊要的話要說!」
「噢?什麼緊要話你且說」,黑靴者就站在林蓁腦袋邊,聲音如同他此刻的地位,居高臨下。
「確實是緊要的話,不宜不相干的人聽。」
此時此刻,保命免受折磨要緊,林蓁想擺出英國公自己的伯父林若松,可這屋子裡還有許多護衛,她開不了這個口。
「這裡是御史台,並無不相關之人,有話快說,莫要拖延時間。」
聲音如千年寒冰,諸大人語速又慢,那話語就像冰刀子,一個接一個蹦落在林蓁身上,又冷又刺痛。
他的蟒靴微動,林蓁嚇得不敢再考慮其他,將自己的秘密直接說了出來。
「臣女並非甄安,臣女林蓁,英國公林若松是臣女伯父,禮部林若柏是臣女父親。因家中不允臣女明年春闈考女官,臣女逃出英國公府,在御史台前擺狀師攤謀生,臣女不知明暉所犯何事,只因收了他一錠銀,想為他辦好這樁事。」
「半月前你可不是這麼說的。」
半月前自己說了什麼,總共都沒幾句話,當時狀書交了就走了,林蓁仔細回想,惶恐回道:「半月前為方便行事,臣女女扮男裝,不得已說了些假話,現下句句屬實,不敢欺瞞大人!」
「你和明暉什麼關係?」
「臣女和明暉確無關係,半月前臣女在御史台前擺攤時,明暉找上臣女,允諾臣女把狀書送進御史台,就有三十兩報酬,不過實際他才給臣女一錠銀。」
頭上傳來一聲冷笑,不屑譏嘲間或有之,林蓁此刻哪裡顧得上諸大人態度,只求他相信自己,放過自己。
「諸大人明察,臣女句句真言。」
「賜座。」
心中恐懼和壓抑隨著這聲「賜座」煙消雲散,看在自己是英國公府的人,諸大人應該會放過自己,林蓁猜想。她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忽略身上疼痛,看看屋內擺設,一瘸一拐走到離主位最遠的一張太師椅坐下。
林蓁身軀挺直,臀部只稍稍挨著太師椅,面對這個聲音就讓人不寒而慄之人,她坐在太師椅上如坐針氈。
垂首不敢看諸大人一眼。
諸大人問:「半月前,你說你是潭州人?年十七?」
「回諸大人,臣女祖籍密州,臣女母親潭州人士,臣女屬虎,今年十七。」
諸大人默想了一會兒,追問道:「你母親現在英國公府?」
「母親是父親妾室,在臣女幼時便病逝,已故去多年。」
「你母親閨名你可知曉?母親家中可有兄弟姐妹?只有你一個孩子嗎?」
林蓁頗覺奇怪,審問自己為何問自己母親?她忍不住向主位方向偷瞄一眼。
沒想到諸大人目注心凝眼珠一轉不轉正盯著自己,他眉毛粗黑向兩鬢飛揚,一雙丹鳳眼細長上挑,雖生得一副玉郎面貌,但玄色蟒服在身,那金蟒張牙舞爪呼之欲出,讓他周身溫度比周圍都低了幾分。
且他眉頭深鎖,柳葉般薄唇緊抿,深邃似夜明珠的眼眸緊鎖著人看,似要劃開人的皮肉,看出人的五臟六腑來。
目光和他對視一瞬,林蓁仿佛被閻羅看個徹底,身上冷得一激靈,慶幸自己沒說假話,再狡猾的狐狸在這樣的目光下應該都無處遁形。
林蓁趕緊垂眸,避開諸大人視線,低頭回道:「母親閨名唐婉莞,商戶獨女,並無兄弟姐妹,父母去世後偶遇在潭州做官的父親,父親見她孤女可憐,便納母親為妾,臣女在潭州出生,後父親帶母親與臣女回皇城,回皇城後母親誕下臣女弟弟林承儉,後因病去世。」
諸大人盯著林蓁看了良久。
他是四皇子蕭忱,今上還是皇子時在潭州私服出訪與當地一秀才之女孟惠君所生,本是雙生子還有一妹妹,今上派人接母子團聚時,因秀才一家與太子案牽連,孟惠君當時一心營救父兄,不願丟下家人自去,只把剛生下來不久的孩子交給了來人,而妹妹恰好生病,孟惠君把女兒留在身邊。等今上再派人去解決秀才一家處境時,秀才一家已在充軍路上病死,孟惠君帶著女兒不知所蹤。<="<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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