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這次,她肯定會換沉悵雪做殼子!」陳博斌著急道,「而且而且,上次到了劇情最後,她被小白逼得沒辦法了,才把沉悵雪的修法拿出來用!她從來沒用過,那次第一次用,就險些能贏小白了!」
「她之前也是看不起他的,是最後才知道沉悵雪有多好用的!所以這次,你得把沉悵雪殺了!不然他會變成妖后的殺手鐧!」
鍾隱月沒說話。
陳博斌還在玉鏡對面絮叨:「我知道你喜歡他,我也知道這對你很殘酷,可是沒辦法啊,原文就是這麼設定的,我就是這麼寫的!他就是這個命這個設定啊,我承認我確實對他不怎麼好,可一本書里怎麼可能沒有犧牲啊!」
「本來按照劇情,小白是可以殺妖后的,可是現在干曜死了,這會兒還只是仙門大會,大戰提早太多了,小白沒那麼厲害的修為,只能靠你了!」陳博斌說,「兄弟,現在全天下數你最厲害了!只有你能靠得住!」
「我聽說沉悵雪發瘋了,肯定是妖后控制他了!他的復生也是妖后做的,所以其實從一開始就早被共魂了,妖后是能控制他的!」
「事到如今,已經沒辦法救他了!」
「你如果不殺了他,我們大家就全都完了!」
「只能靠你了!」
鍾隱月還是沒說話。
他沉默了這麼久,陳博斌也終於把詞兒都說乾淨了。
他等了半天,鍾隱月都沒吭聲,陳博斌終於發現不對勁兒了。
「兄弟?」陳博斌叫他,「哈嘍,秒了哥?你在聽嗎?」
風聲徐徐吹過。
陳博斌很是焦急,鍾隱月卻淡然地望著遠方。遠方是一片空蕩的山崖,山崖的再前方是一片天空。
鍾隱月眼淚哭盡了,心臟也痛麻了,這會兒心頭上竟是一片空白的茫然,沒有力氣再去歇斯底里地崩潰或大罵或質問了。
他呆呆望著遠處的天,望著那些流動的雲,忽然想,那片天空之外,更遙遠的地方,或者往下而去,那山下凡塵的塵埃河流,都是這個正在說話的人用一筆一划編造出來的血肉。
這世上,誰都有一身文字寫就的自由血肉。哪怕是一粒沙子,都能乘著風自由地飄一飄。
眾人的來與去都有道理,雖有苦楚,卻也能讓自己張嘴說一兩句話,做一二事,給自己選一條路,走一走道。
只有沉悵雪。
只有沉悵雪乖乖聽話了百年,換來的卻是身不由己的四字笑話,得來的是「必誅之」的萬劍相向。
都說沒辦法。
誰都說沒辦法,所有人都說沒辦法。
鍾隱月幾乎要笑出聲來。
陳博斌莫名其妙:「你笑什麼?」
「你那麼恨他?」
鍾隱月如此反問。
這話沒頭沒腦的,陳博斌沒聽明白:「啥?我恨誰?」
「沉悵雪。」鍾隱月說,「你那麼恨他嗎。」
「我,我哪兒有啊!」陳博斌聲音羞惱,「他也是我寫出來的,但是配角嘛,總得要死一兩個的,總得要有個人很悲劇很悲劇,這才能讓讀者抓心撓肝意難平,放不下我這本書嘛!」
「所以你就可以讓他這一生跟個笑話一樣。」鍾隱月說。
陳博斌聽得一急,嘴皮子都禿嚕了兩下,張嘴就想辯解,鍾隱月卻沒給他這個機會。
「我知道了。」
鍾隱月堵住他的話,站起身來,回身往顧不渡的山宮裡走去,「我會去的。」
這話一出,陳博斌鬆了口氣。
「你能想通就好。」陳博斌說,「這次可就只能靠你了,兄弟,你是全村的希望!」
鍾隱月不理他:「不過你來晚了,上玄已經徹底死了。我不知道你在哪兒,但現在血戰已經開始了,昨晚鬼哭辛就已經暴露。現在,估計殼子都已經換完了。」
「沒事,有你在就好!我聽我的系統說,你那邊的系統已經給過你法寶了,就用那個刺他心口!他一離開沉悵雪的殼子,你就再刺他腦門,就能死了!」
鍾隱月淺淺應了聲。
陳博斌說:「我現在又到了一個忘生宗弟子的身上,馬上就到顧不渡的山宮裡了。一會兒,我就跟顧不渡請命,我跟你一起去那兒。」
「嗯,一會兒再說吧。」
鍾隱月不等他回答,說完這話,立刻就斷了玉鏡的通信。
他回到了顧不渡的山宮。
他進去時,山宮裡的仙修們還在商討。
見他回來,弟子們慌忙行禮,也有一兩個長老起身來,將他迎進屋裡。
「玉鸞長老,您可算回來了。」其中一人忙說,「如今事態緊急,我們得趕緊前去明心閣,與他三人一戰。」
「方才我們商討過了。這次血戰,那些魔修鬼修妖修都還沒見影子,昨日的奇襲一定才只是起個頭。我們已經傷亡慘重了,若是等下去,說不準沒等到各個仙門的增援,反而先等來了那些歪門邪道的修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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