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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時候,可真就四面楚歌了。」另一人接下話頭,「雖說險了些,但我們準備即刻動身,今日也去奇襲明心閣。若是成功了,便能重奪優勢!」

「玉鸞長老,你意下如何?」

鍾隱月沒什麼表情,點了點頭:「是該去奇襲。」

他總算是點了頭,宮中眾人鬆了口氣。

「是的,是的,必定要去奇襲。」有人說,「只是麻煩的是,那三人都在明心閣頂樓處。畢竟都各自貴為禍害之主,即使是能夠奇襲,我們也難以一同對付。」

「得將那三人分開來。」

「我們已為此事商討許久了,可仍未想出怎麼才能……」

「我有辦法。」鍾隱月說。

此言一出,眾人一怔。

「玉鸞長老,心中有法子將他們分開麼?」

「是什麼法子?」

鍾隱月沒立刻回答。

他將視線從左至右掃了一圈。

宮內的仙修們都望著他,神色各異,但眼睛裡都各自有些光芒。

那是仰仗他的光芒。

鍾隱月心裡都明白。仙修們之所以一大早起就苦口婆心地圍著他勸說,就是怕他心軟,也怕他不出手。

血戰當前,一個能召天雷的符修會是多大的戰力,誰都想得明白。

所有人都看著他。

鍾隱月忽然察覺到異樣的目光,他往旁邊掃了一眼,見到一個站在顧不渡身後的忘生宗弟子向他擠眉弄眼,投來向他鼓勁的鼓勵目光。

鍾隱月便明白了,那是陳博斌。

鍾隱月朝他冷笑一聲,抬手將身邊的長老輕輕拂開,推遠了些。

他低手甩開身上外袍兩側的長衣,毫不猶豫地彎下膝蓋。

咚的一聲,鍾隱月的兩膝磕在地上。

他跪下了。

在山宮門口,向著宮內所有仙修。

沒有任何前兆,也絲毫沒有絲毫難堪的緩緩,他就那麼如同一個從高處墜落的落石,結結實實地跪了下去。

膝蓋磕在地上,發出重響,光聽著便知他也壓根沒收力氣。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

有人慌忙過來要扶他:「玉鸞長老!你這是做什——」

鍾隱月狠狠打掉他伸過來要攙扶的手。

「請諸位讓我先去,」他說,「讓我一人先去。」

眾人又是一怔。

沒想到他會突然這樣說,空氣都沉寂了好一會兒。

顧不渡詢問:「這是為何?」

她聲音平淡,好似早知會如此了。

可旁人並不懂問天,壓根想不到會這樣。

聽了顧不渡的話,一群人如夢初醒,趕忙跟著道:「是啊,玉鸞長老,你這是為何啊!」

「根本不必如此!若是長老心中有了辦法將他們三人分開,我們一同去就好了呀!」

「是啊,若是能分開,此次奇襲,我們能贏的面兒是極大的!」

「你一人去,豈不是送死!?」

「我弟子在那兒。」鍾隱月說。

一句話,立即使宮中寂靜。

方才還嘰嘰喳喳的眾人,立即都啞巴了。

「雖說已經面目全非,身不由己,可那是我弟子。」

鍾隱月的聲音逐漸沙啞起來,「諸位擔心的,此時我應做的,又或他還有沒有救,我心中也都清楚。」

「我心中自然都清楚……事已至此,我問盡了該問的,找遍了能找的,可就連天道都告訴我,只能由我一殺了之。」

「可諸位,我心中不甘。」

宮中他人仍沉默不語,可聽到此處,神色也各有不忍:「……」

「諸位恐怕只能在這五年一次的大會上能看見他一面,也多有不知。他被干曜長老從死人堆里撿回來,撫養長大,可卻遭了不公對待。即使如此,他也規規矩矩地克己守禮,修了百年的道。即使多有不公,也依然孝敬師長。」

「他表面風風光光,在干曜門中卻受盡欺辱。同門都有的珍稀法寶,到了他那兒,卻儘是一堆破銅爛鐵。明明是奪過桂冠的修士,手裡的法寶卻還不如我這最末尾的門中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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