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魔尊撫住自己的心口,噙著笑意道,「我便是他的『父母』。」
鍾隱月眉頭一皺。
魔尊拉開外衣,左手往裡一探,從其中拿出了個東西。
他攤開手,一枚血色的圓珠從他手掌心中升騰而起,在半空中微微晃動。
那枚血珠珠圓玉潤,裡面包裹著亂麻團一般錯綜複雜的枝丫根們,就像土下埋藏的樹根一般。
它們皆為血色,在其中蠕動不斷,好似有著生命,想要立刻破珠而出。
它們的蠕動還有聲音。
仔細聽來,竟好似人的哀嚎,就仿佛這些盤得錯綜複雜的根是一個個被扭曲了關節硬塞進去的人。
「這就是魔種。」
魔尊說,「你猜得一點兒不錯。白忍冬沒有姓名,他是我做出的傀儡。」
「他由仇恨與欲望而生。所有魔修試圖衝破桎梏得修大道,卻誤入歧途走火入魔的執念,想要得道大成的欲望,怨恨自己不得正道入了彎路的憤怒,組成了他。」
「我只是將他放去凡間流浪,想讓他多一些仇恨執念,這些都會化作他的力量。只是沒想到,就這麼巧,被你們靈澤撿走了。」
「靈澤也真是倒霉,給你們撿了個禍害回去。他沒有生命,只是一具空殼。在你眼前的,你們養著的,和你們說著話的,只是一團怨欲恨。」魔尊笑著說,「魔種種下,七日之後,他就會被喚醒,成為沒有生命的殺器。」
「為我所用。」
魔尊一抬手,將魔種攥回手中。
「不要攔我,阿鸞。」魔尊笑道,「那已經不是你的弟子了,他也從來不是任何人的弟子。」
「那是我的一把劍。」
第113章
講實在的,鍾隱月不是很想攔他。
畢竟白忍冬不是什麼好東西,魔尊承認了這些事就更證明了白忍冬的秉性——實不相瞞,鍾隱月現在還有點想笑。
白忍冬那般跟著干曜學「好」 ,唾棄沉悵雪的靈修身份。
到了頭來,反倒是他真正的身份最上不來台面。
一隻一心向道的兔子,和一個魔尊造出來的怨念與欲望的殺器載體, 那差的可不是一星半點兒。
鍾隱月真的想看他得知自己是這種身份時的表情,最好再配上當場被種下魔種——反正這次有鍾隱月在,如何都不會是沉悵雪去秘境給他冒險了。
鍾隱月默默將目光飄到一旁的系統面板上。
上面還漂浮著這次任務的名字:【阻止魔尊為白忍冬種下魔種】。
鍾隱月無聲地問系統:【在嗎? 】
那一行任務目標立刻消失,系統冷冰冰的機械音響起,對話框裡也出現了字幕文字。
系統說:【竭誠為您服務。 】
【非要攔他不可嗎? 】鍾隱月說,【我覺得讓他過去種了也不錯,正好讓干曜知道知道自己養了個什麼東西,我覺得他會被氣吐血。 】
【……】
系統無語片刻, 【宿主,魔種一旦種下,白忍冬將會變為殺器。 】
【我知道啊。 】
【到那時,連您都很難攔住他。 】系統說,【我方之前也告知過您。一旦魔種種下,對魔尊、妖后及鬼王來說,之後的大戰將獲得巨大的增益。對於劇情發展來說,極其不利。 】
鍾隱月不吭聲了。
他微微皺起眉來——他畢竟是曾經和魔尊打了個平手的人,況且那時兩人五五開。若不是魔尊興致到了,突然收了手,鍾隱月覺得自己再打下去是可以贏的。
系統卻說他攔不住白忍冬的。
那這就麻煩了。
雖然鍾隱月很想看到白忍冬知道真相的表情,可也不能因為這點兒私心誤了大局。
仙修界與這些歪門邪路的血戰,可是會牽扯進來很多人。
鍾隱月望著魔尊。
嘴上說著讓他讓開,魔尊臉上的笑意卻一如往常,十分隨意,一點兒沒有威脅的意思,仿佛鐘隱月讓不讓開都行。
魔尊在等他的反應。
鍾隱月端詳片刻他的神色,說:「你這個表情,好像並不是非得我讓開啊。」
「有嗎?」魔尊笑笑,「我可沒有那個意思,你還是讓開比較好,這畢竟是件大事。」
「我當然知道是件大事兒,我又不傻。」鍾隱月說,「可正因為是大事兒,我才不能讓開。這大會開到現在,已經過了許多安生日子了。你既然已經出現在了這裡,就說明鬼王也差不多要來了。」
「明日便是弟子比武的最後一日,而後便是為期十四日的長老比武。」
「待到長老比武將近結束時,想必鬼王就會出現了。」鍾隱月說,「那時,他必定會掀起血戰。」
「日後血戰,定當死傷無數。你造出來的這位殺器天分如此厲害,若是被喚醒了,肯定能殺穿半邊天。為了能少死幾個人,我可不能從這兒讓開。」
魔尊緩緩睜大瞳孔:「那你要怎麼做?」
鍾隱月敏銳地感知到一股恐怖的殺氣,源頭正是站在他面前的這位魔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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