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吹得竹葉微響。今夜月如彎鉤,高懸於空。
月光不似昨晚亮眼,竹林中略顯昏暗。
一陣邪風突起,裹挾著一股黑氣,呼嘯至林中。風如利刃,幾片竹葉一抖,飄落而下。
風至林中,忽的消散。其中的黑氣聚攏為一,化作人形。
黑氣漸散,魔尊烏蒼睜開一雙血眸。
他往四周看了看,吹了聲口哨。
魔尊抬腳往前走。他心情不錯,嘴裡哼起了小曲兒。
腰間忽然有什麼法器嗡鳴作響起來。
魔尊把東西從腰上解開,拿起來。
毫不意外,是他的玉鏡在發光。
魔尊一摸玉鏡,以靈力與玉鏡對面的人相通了心聲。
「做什麼?」
「尊主。」對面的人聲音如死了一樣平靜,「雖說臨出門前我已經囑咐了好幾遍,但以您的個性,我認為還需要再向您叮囑一遍。」
「嗯,你說唄。」
「……」
對面那位可是太懂這一句「你說唄」是什麼意思了——我允許你說,但你主子我聽不聽就不一定了。
玉鏡里傳來對方嘆氣的聲音。
魔尊樂出了聲:「別一天到晚總是嘆氣,跟著我有那麼累人麼?」
「如果您不要總是變卦來變卦去,倒確實沒那麼累人。」玉鏡里傳出聲音,「尊主,此次之事,鬼王白懺與妖后鬼哭辛皆不知曉。請您務必小心謹慎,不被那二人察覺到絲毫風吹草動,儘快將魔種種下。」
「與仙修界的大戰,表面上,鬼王與尊主同仇敵愾,可他要做的是殺盡天下修者。」
「尊主曾是仙修,更曾是宗主。鬼王也從不避諱地表明過,您也是他所恨的仙修之一。」玉鏡里說,「尊主,鬼王需要您的力量,才會一直隱忍不發。待大業將成,他必定將您誅殺。」
「我等已為妖魔異類。雖共同殺仙,但卻並非同袍。」
「尊主,應當早日誅殺白懺。」
「我知尊主生性桀驁不馴,厭惡受人規訓。但只有此事,請尊主聽我一言。」
「待到血戰殘局,若妖鬼將勝,請尊主率先誅殺白懺,或鬼哭辛。」
「我知道了。」烏蒼揉揉耳朵,「你說了好幾遍了。」
「因為此事極其重要。」玉鏡里說,「妖后魂法特殊,鬼王亦有四千鬼兵。雙方皆有殺招,只有尊主麾下沒什麼威脅,手段早已人盡皆知。因此,還請尊主儘快種下魔種。魔種種下,喚醒殺器,尊主便能手握大局,坐在那二人之上。」
「請務必小心謹慎,不要被任何人察覺……」
他話還沒說完,魔尊突然耳邊一響。
他敏銳地察覺到了一股靈氣。
雷靈氣。
玉鏡里的人還在絮叨。他生怕烏蒼愛四處挑撥的老毛病又犯,一遍又一遍地要他小心謹慎,尤其要提防著四周是否有鬼王與妖后的監視法術。
「好了,別說了。」烏蒼打斷他,對著玉鏡說,「我去忙了。」
他都不管對方又說了什麼,直接切斷靈力,收起玉鏡,朝著雷靈氣的方向走了過去。
很快,一個捏著雷火符的白衣人影出現在了視線里。
烏蒼嚯了一聲,朝他一笑:「每每我去尋你,你都大呼小叫極為厭煩,這次竟然自己送上門來了?」
「畢竟最近怪事比較多。」
鍾隱月朝他走過去,最後在十米遠的地方停了下來。
他面無表情,把雷火符高舉起來一些:「有人告訴我,你要來,並且還帶著一個大寶貝,我就過來攔一下。」
魔尊臉上笑意立即微斂。
他說:「真稀奇了,你知道?」
「我還知道很多別的事情。」鍾隱月說,「不瞞你說,其實我也會一點問天。」
烏蒼笑了兩聲。
「你這人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魔尊抱起雙臂,悠哉悠哉地朝他走過去,在他跟前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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