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他嚇的。」耿明機悠悠道,「弟子若輸,他還得是末尾。但這定是贏不了了,自己強有什麼用?門下儘是上不了台面的廢物。」
「長老哪兒比得過師尊呀。」
竇嫻笑吟吟地,又轉身摟住白忍冬的胳膊。
白忍冬坐在她和耿明機之間。
「有白師弟與我在,就足夠讓師尊贏了!」竇嫻眨巴眨巴眼。
白忍冬笑了笑,張口欲說些什麼,一張嘴卻立刻咳嗽起來。
他咳嗽了好幾聲。
耿明機偏頭看他:「忍著點兒。若要實力,便要付出代價的。我知道你痛,可化蝶尚且需忍脫繭之苦,涅槃重生更需先死一次。成仙便是從痛中得道,連我也是如此的。」
白忍冬點點頭,抹掉嘴角的鮮血道:「弟子知道,師尊不必憂心。」
「你有覺悟就好。」耿明機說,「忍冬,為師這次可就靠你……」
突然,台上響起轟隆雷鳴。
席上突然響起尖叫。
耿明機立刻扭頭看去,見齊蒿竟然被一道雷咒轟了出去。
他手持重劍,胸口受擊,整個人被擊飛,撞到台邊以法術鑄成的欄杆上,才堪堪停下。
耿明機看得清清楚楚,將他擊飛的,是從蘇玉螢手裡打出的一道雷咒。
雷為玄色,威力巨大,地面上都留下了焦黑的雷痕,還在滋滋地冒著餘光。
重劍從手中脫落,齊蒿哇地一口黑血噴了出來。
他順著欄杆滑落,坐到了地上。他心口上,玄雷已將那一處的青衣燒焦了。
耿明機驀地瞪大眼睛。
鍾隱月也騰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瞬間,滿席鴉雀無聲。
方才的嘲諷、輕視,台下的起鬨和噓聲,突然全都消失了。
蘇玉螢站在原地,還保持著出招的姿勢,兩隻手滑稽地結著印,跟突然被摁了暫停似的停在原地。
台上忘生宗的弟子倒是沒多意外。
他站在原地,一臉平靜地等了須臾,才拿起鼓棒,回頭一敲大鼓。
他走到場中央,側過身,靠著蘇玉螢這側的手高舉起來。
他抬高聲音,竭力大聲道:「本場勝負已出,天決門玉鸞山弟子,蘇玉螢勝!」
鼓聲恢弘,滿場寧靜許久。
突然,鍾隱月爆出一聲大喊:「 YES !!!」
他裝都沒想起來裝了,一句幾千年後才有的鳥語蹦了出來。
鍾隱月興奮極了,喊完這句就原地跟空氣打了一套拳,連連歡呼了好幾聲「 YES」 ,轉身就把沉悵雪從座位上薅起來,哈哈大笑著抱著轉了一圈。
轉完他就把人放回去,又把溫寒跟陸峻薅起來,也轉了一圈——直到這個時候,席上才有人反應過來。
「玉鸞宮的贏了!?」
「福生無量天尊呀,玉鸞宮的贏了斷岳門的!」
耿明機也終於反應過來了,慘白的老臉當即一青,又立刻紅了。
他那張臉本就沒什麼血色了,一紅起來又紫得很,顏色活跟個豬肝似的。
誰贏了! ?
蘇玉螢! ? !
她怎麼可能贏,怎麼可能! ?
鍾隱月從來就不管他門下這些兔崽子,幾月前還都是一群築基期的愣頭青!就算這幾個月他拼了命地教導,頂天也就是一群金丹期的!
斷岳門的齊蒿,那可是元嬰期的劍修,還是重劍的修者!
怎麼會……怎麼會! !
他幹什麼呢! ?
耿明機氣得臉色都扭曲了,可四面八方還都是敬重他是天下第一劍的外人,他無法發作,只能硬咬著牙憋下來,還立刻壓下心頭的怨恨,將表情也一同壓下。
有全然不知情的外人湊過來笑嘻嘻地慶祝:「恭喜呀,干曜長老!天決門這可是開門紅了!」
耿明機氣得想把他劈了,但是做不到。
他只能硬著頭皮扯起嘴角,硬邦邦地笑著回應:「多謝,都是我門中玉鸞師弟教導有方。」
「哎呀,早聽聞玉鸞長老歷來性情豪爽,今日一看,果真如此!」那人絲毫沒注意到耿明機要氣得發瘋了,自顧自地說著火上澆油的話,「方才我便聽場中人說什麼玉鸞長老沒什麼能耐,可誰不知道前代玉鸞長老是個仙風道骨,最是看得透是非對錯天道倫常的?她選的弟子,怎會出錯呢?」
「哈哈哈,我方才沒敢與他們爭論,可眼下真是出了一口惡氣!你看看他們,都不說話了!」
「干曜長老,我聽有流言說,玉鸞長老已飛升大乘了,可是真的假的?若是真的,日後你便不必挑起獨自背負天決門的重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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