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此這般,旁的幾人全都愣住了。
這是第一個給人跪下,求人上鎖的靈修。
靈澤愣了片刻,才想起什麼,抬起眼睛看向耿明機。
果不其然,耿明機的臉色突然更難看了。
靈澤默默拿起茶盞,喝了口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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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陽光正好,春日暖陽烘得地面暖融融的。
事情辦完,長老們接二連三地離開了玉鸞宮。
人走茶涼後,安靜下來的玉鸞宮中,鍾隱月一把拉住了沉悵雪。
「起來,」他說,「起來,我給你解了。」
沉悵雪還正跪在地上,等著他回來問罪。
鍾隱月不同意,他就這樣跟著跪下,和那些長老們一起「逼宮」,自然是有罪的。
鍾隱月拉了他,沉悵雪就抬起頭來笑笑:「師尊不怪我?」
「怪你什麼,你起來。」鍾隱月說,「快起來,我給你解了。」
他說的是命鎖。
方才,在所有人的逼迫下,鍾隱月不得已,只能給他上了鎖。
這會兒人都走了,鍾隱月就要給他解了。
他目光堅定,瞧著是打定主意不要給沉悵雪上鎖。就算是被人逼著上了,等那些人背過身去,鍾隱月就要給他解開。
沉悵雪卻歪歪腦袋,一臉不解:「為何要解?」
「自然是要解的!」鍾隱月有些急了,「那命鎖對靈修來說,難道是什麼好東西不成?你又為何要跪下來讓我上鎖,我有的是辦法讓他們閉上嘴出了宮去!聽話,我幫你解了,你以後不用多事,我有的是辦法對付他們!」
「可是我本就是想要師尊上鎖的呀。」沉悵雪說,「我從前也說了,我不要自由,我要被生生世世鎖在師尊身邊……」
他越說聲音越低,逐漸壓抑的像是真被誰鎖住了脖頸似的。
鍾隱月說不出話來。他啞口無言半晌,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我知道,你說過這些,我都知道。」
「你有這要求,我也想了很多。可我想來想去,到頭來,我就是不想鎖你。我當然不是不願意聽你的話,只是我覺得……你不該被這東西綁著的。」
「就算不鎖你,你也能此生平安無事地待在我身邊,我答應你。」鍾隱月說,「可是你一定是要自由的,我想看你自由。沉悵雪,你這一生因為這個東西受了多大屈辱,你自己不比我明白嗎?這東西怎麼能還回到你身邊?」
「我知道你什麼心思,可你不要妄自菲薄,我與你是平等的。用不著它,不會離開的你的也永遠都不會離開你。那些會離開的,別說命鎖,就是拿天道來綁都是沒用的,好嗎?」
「我不會走的,這東西也不該留在你身上。你起來,我幫你解開,行不行?」
鍾隱月好聲好氣細聲細語,沉悵雪臉上的笑卻沒什麼變化。
他眼中有什麼東西慢慢沉了下去。怕鍾隱月看到,他又立刻眯起眼來。
「好吧。」沉悵雪鬆了口,又笑眯眯著說,「師尊,我有些渴了,能勞師尊為我沏杯茶麼?」
他往常說這話都是睜著雙可憐兮兮的眼睛說的。
可眼下他鬆了口,同意解了命鎖,鍾隱月鬆了口氣,也沒顧上那麼多,高高興興地應聲說好,回身就去案前給他沏茶去了。
他毫無防備地拿出茶杯來,沏好茶,拿起茶壺給他倒了一杯。
剛把茶壺放回原位,鍾隱月突然感覺手腕一涼。
有一個什麼東西扣在了他手腕上,手背上也突然一熱,像是有人握住了他的手。
鍾隱月一懵。
他抬起手,一看自己的手腕上,竟然多出了一圈鎖扣。
而他手背上,也多出了一隻手。
手背雪白,青色血管猶如隱於雪下的條條青蛇。這手與他十指相扣,更有如鎖鏈似的將他扣緊起來,鍾隱月被握得一痛,手掌骨仿佛被生握裂開一般。
鍾隱月痛得一齜牙,突然,另一邊的肩膀被另一隻手一按。
重量從身後猛地壓過來,沉悵雪附到他耳邊,在他耳邊吹了一口氣。
「師尊,」他輕聲說,「師尊若不鎖我,我可就只能……出此下策了。」
第96章
沉悵雪忽然這麼一說,鍾隱月甫一聽,還沒反應過來。
沉悵雪就這樣壓在他身上,鍾隱月大腦一片空白。呆呆望了半晌手上的鎖扣,他這宕機的大腦才終於清醒了一些。
他想起來了,這是鎖仙咒。
這東西和命鎖有些許不同。一旦被上了此咒,便是雙方都平等地上了這一把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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