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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便好。」魔尊道,「哦對,我上次與你說的同盟之事,你考慮得如何?」

「再想想。」鍾隱月說,「你什麼也不要,什麼也不說,只自顧自說要與我同盟,實在可疑,且容我再觀望觀望。」

魔尊置之一笑:「也行,都隨你。」

魔尊來得快,走得也快,說完這句,他就變成黑氣,消失了。

他走了,鍾隱月的神色卻越發沉重。

月黑風高,此處只剩下了鍾隱月一個人。夜風過,吹起一片草樹之影,夜裡的草葉嘩嘩作響,寂寥極了。

鍾隱月摘下夜行衣袍的兜帽,回身抬頭,看向山頂。

那裡是干曜山宮的所在。

鍾隱月死盯著那處,眼中有殺意涌動。

耿明機給自己留了後路。

後路是什麼,顯而易見。

鍾隱月深吸了一口氣,心中盤算了番。不論如何,眼下都只是猜想,他得先回去證實一番。

鍾隱月心中有些焦急。他也沒有多留,他又把兜帽戴上,在夜色里匆匆下了山。

第86章

鍾隱月御劍落地,落在了玉鸞山宮前。

他脫下夜行袍,走回山宮裡。

剛越過門檻,鍾隱月突然聽見了咳嗽聲——那聲音聽起來很不好,咳著的人聲音里好似都帶著血,聲嘶力竭,像是要把五臟六腑都咳出來了。

鍾隱月心中一緊,連忙跑進屋子裡,衝進臥房。

定睛一看,他便見到沉悵雪跪在床邊,扶著床榻,捂著嘴不停咳嗽,鮮血從指縫裡滴滴答答地往下流。

鍾隱月見狀,嚇得魂都要飛了。他趕忙跑過去,喊著沉悵雪,蹲下去看他情況,又趕緊伸手拍著他的後背,給他順氣。

聽見他的聲音,沉悵雪抬起頭。

他已經咳得兩隻眼睛都充了血,紅得嚇人,嘴邊也儘是血痕。

他還是咳個不停,又在間隙里掙扎著沙啞道:「師尊……」

「行了,先別說話了!」

鍾隱月心疼得緊,抱著他拍著後背。

如他所料, 沉悵雪還是想說話。可剛張開嘴,就又咳嗽起來。

他努力咽了一口口水,目光愧疚地望著他,沒沾血的那隻手輕輕拽住了他的衣角,在咳嗽聲里固執地啞聲說:「師尊,我弄髒……您的床鋪了……」

鍾隱月愣了愣。

他往床上看了眼,才看見床鋪上也有血跡。很新,應當是沉悵雪方才突然吐血,一時始料未及,才一口血噴到了鋪上。

沉悵雪咳得跟要死了一樣,卻還在愧疚弄髒了他的床。

鍾隱月又急又氣又心疼:「髒了就髒了,髒了洗了就是了!你別說話了,我先看看,你這怎麼回事……」

鍾隱月將手按在沈悵雪身上,將一縷靈力探入他體內。

他其實心中已經有了猜想。也果不其然,沉悵雪體內已經氣息紊亂,有了絲縷魔氣。

突然間,像是被他體內的一把刀攔住截斷,鍾隱月的一縷靈力突然被不知什麼猛地一震,在他體內煙消雲散。

鍾隱月擰起眉。

這就說明,沉悵雪體內還有什麼法術鎖鏈。

沉悵雪還在咳嗽。來不及深想,鍾隱月趕忙收了神通,先將他扶正坐起了來。

「你先坐好。」鍾隱月對他說,「你體內氣息紊亂,有些不對,我且先幫你運氣。」

沉悵雪手按著床鋪,點了點頭。他嘴裡還是不住地咳嗽著,但極其聽他的話。即使難受得全身發抖,他也硬是撐著自己正襟危坐起來,乖乖坐好。

鍾隱月坐到他身後去,深吸了一口氣。

他閉上眼,先運起自己身上的靈氣。很快,雷根的靈氣從他身上湧出,向外運向四周。

他伸出雙手,讓靈氣聚於雙手之上,又湧向沉悵雪周圍。

沉悵雪沒有說話,他咬緊牙關閉著眼,鍾隱月的靈氣慢慢遍布他四周,向他體內蔓延。

不多時,沉悵雪只覺一口氣血猛地反上了喉間。

他一口黑血噴了出來。

他撲倒在地,手撐著地面,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氣喘吁吁,連喘氣聲都沙啞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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