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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忍冬面色尷尬,臉都紅了,支支吾吾地應了兩聲,說好。

「要是沒有別的事,師弟就請回吧。」沉悵雪說,「師弟不必多想,我並沒有故意不和師弟說話。」

白忍冬尷尷尬尬地抱起箱子,點了兩下頭,又把頭低了下去。

好尷尬。

鍾隱月都替他尷尬,於是打了個圓場,揮著手讓白忍冬回去,又哄著沉悵雪回了屋子裡。

沉悵雪乖乖回去了,鍾隱月隨他一同邁過門檻,回到屋裡。

沉悵雪伸手關門。

白忍冬突然聲音低低又可憐巴巴地叫:「師尊……」

沉悵雪都轉身回屋子裡了,門都關上一半了。

白忍冬這一聲師尊出來,他關門的動作止住了。

鍾隱月站在門後:「還有什麼事?」

「我……我想和師尊說幾句話。」白忍冬怯怯道,「可以嗎?」

鍾隱月沒有「不可以」的理由。

他便拍拍沉悵雪,讓他先行回屋,自己又出了門來。

沉悵雪就笑著點頭,關上了門,自己回了屋子裡。

鍾隱月問道:「有什麼事?」

白忍冬沒立刻說話。他又怯怯地看了看沉悵雪的宮舍,小聲地道:「師尊,能借一步嗎?」

鍾隱月意味深長地把他這些神色收進眼裡,點了點頭,跟著他往外去了些。

到了院子的一處樹下,鍾隱月帶著白忍冬停了下來。

「這裡行了吧?」鍾隱月說,「是怎麼了,你非要避著他說話?」

「也沒什麼……就是剛剛,弟子所說的事。」白忍冬說。

「你剛剛說的?」鍾隱月道,「你覺得他不怎麼跟你說話的事?」

「是呀。雖說,這幾天我的確是和師兄師姐們三兩結伴去尋的沉師兄,可是不論在一處談話時有多人多口雜,沉師兄總是會很耐心地回答師兄師姐們的每一句話的。」白忍冬說,「只有我總是受師兄冷落……況且不止如此,師兄每每與我說話,都隱隱語氣不善,還十分警惕……似乎很提防我。」

說到此處,白忍冬又嘆氣起來,可憐巴巴道,「若只有一兩次,我也不會這般在意。師尊,我知道這些事大約同師尊說了也沒辦法,或許也不能同師尊說……只是,我實在想知道,我是……做了什麼讓師兄討厭的事了嗎?」

是還沒做,但也不能說完全沒做。

鍾隱月心情微妙,但也不是不能理解沉悵雪。

他知道自己原本的結局,也知道自己一顆真心全餵了狗——縱使知道一切還沒發生,但他很難心裡不會膈應。

更何況按照原本劇情,白忍冬會是干曜長老的心頭肉,這輩子最愛的愛徒,超越邱戈和沈悵雪的首席大弟子。

就這個情況,沉悵雪還一直不甚在意地掏心掏肺地對他,什麼都教給他。

最後為了他死於非命,就換來那麼一句輕飄飄的理所當然。

別說冷落了,鍾隱月覺得他拔劍砍白忍冬一頓都使得的。

對此絲毫不知情的、站在鍾隱月面前的白忍冬這會兒表情很無辜。

鍾隱月望著他,心裡也有點情緒複雜——白忍冬這會兒也還沒做錯什麼,打他穿書之後因為劇情改變,他本性也改了不少,這會兒還什麼都沒幹,就莫名其妙遭了沉悵雪一頓暗搓搓的冷落,何其無辜。

總結一下,雙方都沒什麼錯。

鍾隱月扶了扶額,隱隱頭痛,突然發現做老師真難,怪不得高中同學會上那位做了高三數學老師兼班主任的同學年紀輕輕就地中海了。

他嘆氣:「我知道了,我回頭幫你探探口風。你不必太在意,或許是因為你從前還未覺醒靈根時和他打過照面,所以如今同處屋檐下時,還是有些自卑,只是自己沒意識到。大約他並沒有提防你,也沒有語氣不善,只是你太愛想多了。」

白忍冬嘟囔:「是這樣嗎?」

「是呀。今日也是,他一個做師兄的,還曾是干曜宮的首席弟子,怎麼能拿你這等剛入道的小師弟的法器?」

一語驚醒夢中人,白忍冬立即恍然大悟,又面露窘迫:「我、我沒想那麼多……」

「我知道的,你本性不壞。」鍾隱月說,「你沉師兄也是啊。你細想想,他有什麼理由非要提防你?」

白忍冬想想也是:「也對。」

「此事你不用太過思慮。」鍾隱月說,「回去吧,早些睡。」

鍾隱月把白忍冬哄回屋子裡,自己也回了沉悵雪的屋子。

沉悵雪在屋子裡等他多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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