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原書里看,沉悵雪也想過不再原諒,可每每夜深人靜,他就容易想起別人的好來。
只記得別人的好,那真是件很受罪的事情。
「我知道師尊擔憂何事。」沉悵雪說,「師尊放心。干曜長老的確是在我剛入門時待我好過,但我也知道,他用心不純。這些年,待我的刻薄比起好來多的是。我雖總愛心軟,但也沒到蠢到事事都原諒的地步。」
「而且,若是此時還掛心干曜長老,那便太對不住師尊了。我是知道誰是真心待我的,師尊既然已經帶我離開,我便不會再回頭。干曜山那處已經與我沒有關係,請師尊不必擔憂。」
「那就好。我多與你囉嗦一句……那魔尊人雖瘋,但方才的話,有一句很對。」鍾隱月想著,悠悠嘆道,「太過善良,便是蠢了。」
「師尊說得是。」
「我倒不是不准你善良,我也喜歡你這良善的地方。但是,凡事要有個度,別太善良而委屈自己。」
沉悵雪點著頭。
「那就好。」鍾隱月放下心,拉著他往上走,「我們不管他,他怎麼著都是他活該。」
沉悵雪苦笑著:「是。」
入了靈澤山宮,鍾隱月就見靈澤長老正在宮院裡的一處土地前站著。
走近一看,那處土地竟是靈澤長老的花圃。剛剛早春,花圃里還只有三三兩兩零零碎碎的新芽冒出來,瞧著還有些淒涼。
他一走近,靈澤長老聽到腳步聲,回頭一看,才見到他二人入了宮來。
「你來了。」靈澤長老收起手上的花釉澆壺,「傷如何了?」
看到她手上那個放到現代至少也是個國寶級一般的澆壺,鍾隱月的兩眼微微刺痛。
這仙修界真是到處都是寶貝!
他抽抽嘴角乾笑兩聲:「用了靈藥,已無什麼大礙了,勞煩師姐憂心。師姐……澆花呢?」
「畢竟開了春,前院這些靈花靈草都可種一些了。總有人笑話我,都已是宗門長老,卻還和山下凡人一樣,愛搗鼓這些東西。」
這書里的仙修界的確有的都太過接地氣了。
鍾隱月早知她喜歡搗鼓這些,並不在意:「修道之人只是遠離煩囂塵世,與花草無關。靈花靈草亦是修行之物,用途諸多,師姐種些也無妨。」
靈澤長老笑了笑:「你倒會說。」
鍾隱月賠了兩聲笑,道:「我閉關這些日,勞煩師姐替我關照門中弟子了。我昨日出關,今日便來接他們。這些孩子道行尚淺,又要到入秘境之日了,師姐門中尚有弟子等著指點,這些個愣頭青,不宜再給師姐添麻煩了。」
「一些孩子而已,哪座山頭上沒有孩子。」
靈澤說著,看了跟在鍾隱月後面的沉悵雪一眼,朝他笑了笑。
沉悵雪忙向她作揖低頭。
靈澤長老也向他點點頭,而後便對鍾隱月說:「那你在此處等候一會兒,我差人將他們帶來。這個時候,應該是被我門中弟子帶著,在後山練功呢。」
「勞煩師姐了。」
靈澤長老將手中澆壺放到院中一旁的石台桌上,回身叫住一個弟子,要他去將玉鸞山門的弟子帶來。
那弟子得命,轉身離開去叫人了。
差遣完人,鍾隱月便道:「辛苦師姐這些時日多加照顧,雖說師姐房中不缺,但玉鸞還是為師姐挑了些法寶來。都是些不算太糟的物件,請師姐笑納吧。」
他拿出紫虛瓶來。
靈澤長老推手婉拒:「不過是幫你看了幾日孩子而已……」
「怎會是只幫了我這件事呢?昨日我出關,遇上魔尊來襲,多虧師姐在旁助我;以及這沉悵雪的事,也是多虧師姐在戰後幫我與干曜師兄周旋了幾句。」
鍾隱月說,「我將幾個孩子放在山上擾了師姐,還讓師姐多為我操勞了這許多事。再者說,師姐也知道,把他從干曜宮裡拉出來有多不易。就看在他終於脫身苦海的份上,師姐收下吧,就當是我這做新師尊的,替他孝敬師姐。」
靈澤無話可說,垂下眼帘點點頭,應了他的話,接過了他的紫虛瓶。
「師弟如今是大乘了,又能與魔尊戰上半個時辰而全身得退。此等修為,我受之有愧。」她說,「此後,怕是師弟要成為天決門的門面了,萬萬不用再與我這般拘禮。只怕日後,我還要向師弟行禮。」
「玉鸞不敢,長幼有序,師姐仍是師姐,萬萬不必與我行禮。」
靈澤輕笑了笑,道:「對了,說起師弟門中弟子,那白忍冬可真真是不得了。」
一直在後面陪笑的沉悵雪嘴角猛地一抽。
第53章
「白忍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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