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寒怔了怔:「師尊要靈藥何用?是傷到了何處嗎?」
「你先拿來。」
鍾隱月沒回答他。
溫寒點著頭,回身正要去拿,白忍冬就指指鍾隱月緊緊環抱在胸前鼓鼓囊囊的一團,疑惑道:「師尊,這是何物?」
溫寒這才注意到鍾隱月胸前的異樣:「啊。」
鍾隱月拍掉一路回來身上沾到的雪,小心翼翼地將裹著兔子的衣物扒開:「我剛在外面撿到的,是只兔子。它受傷了,沒撐傘就是為了它,兩手抱著比單手抱著更暖和些。這天寒地凍的,我怕它凍出個好歹。」
鍾隱月扒開毛裘,一隻毛茸茸軟乎乎又滿身血氣,瑟縮在鍾隱月懷裡的兔子出現在溫寒和白忍冬眼皮子底下。
溫寒立刻眼前一亮,眼睛裡面都放光了:「好可愛啊!」
白忍冬沒說話,但臉上莫名紅了紅,瞧著也是覺得這兔子可愛。
兔子卻好像不屑於理他倆,它抬起眼皮瞥了白忍冬一眼,轉頭就把腦袋往鍾隱月懷裡鑽,一個眼神都不想給出去。
鍾隱月沒注意到兔子的異樣,權當它太冷了,上手揉了揉它,對溫寒道:「快去拿靈藥。」
溫寒連忙稱是,轉頭放下奉來的茶,跑去鍾隱月的櫃前尋靈藥。
鍾隱月抱著兔子走進去。他解了毛裘,將整件毛裘都裹在了兔子身上。
他將兔子放在宮內裡面些的一張羅漢床上。這張羅漢床靠近一旁的暖爐,較為暖和。
鍾隱月將暖爐的火生大了些,溫寒也把靈藥拿過來了。
「投個毛巾過來。」鍾隱月又說。
溫寒應是。
他去後面打了桶水,將一毛巾浸在熱水中投濕後,把整個盆端了過來。
鍾隱月綁起兩袖,撈起毛巾,擰乾,扒開毛裘,清理兔子受傷的地方的毛,擦掉髒污後,為它上起藥來。
溫寒和白忍冬站在一旁,看著鍾隱月給這兔子細緻入微地處理傷口。
兔子倒也出奇的乖,就那樣隨著鍾隱月擺布,老老實實地趴在他的毛裘上。疼的深了也只是猛地一激靈,也不掙扎也不亮爪子攻擊人。
連兩隻長耳朵都沒精氣神地耷拉著。
「它好乖啊,師尊。」溫寒跟著蹲下來,一臉慈愛道,「師尊,這是你在何處撿來的?」
「干曜山。」鍾隱月說,「掌門要我跟干曜長老和氣些,近些日子鬧得太兇了。我想著這樣也確實不好,就想去送些東西說說話,結果乾曜長老人不在。」
「留在山宮裡守宮的弟子說,長老去尋掌門論茶了。等午時忍冬又要上去面見,不到下午定然是回不來了。」
「我就只好打道回府。回來的路上,就看見這隻兔子被埋在雪裡了。」
「這天氣正冷,放它在那兒定然要凍死了。我倒是能把它帶去干曜宮裡給留守在那兒的弟子,讓他們交給干曜長老……可若是交過去,這兔子不被扒了皮都是好的。」
溫寒茫然:「誒?為何?」
「干曜長老最討厭這些貓貓狗狗的了,兔子肯定更瞧不上。」
鍾隱月給兔子受傷的地方抹著藥,頭也不抬道,「這些事兒,我也不好跟你們這些做弟子的說。總之,以後若是能去干曜宮學課,可千萬別在他跟前說什麼有關這些小東西的事兒,哪怕是在山裡偶然見過老鼠匆匆逃竄也不行。」
溫寒點點頭:「弟子知道了。」
白忍冬也跟著點頭:「弟子知道了……」
兩人應得都挺乖巧,鍾隱月不自禁笑了笑。
他手上塗著藥,突然發現了不對勁,停了下來。
鍾隱月挪開上藥的手,扒開兔子後背上的毛,仔細觀察了番兔子的傷口。
它後背上的傷不是方才造成的,瞧著也不是今日造成的。
這似乎是被撕裂開的舊傷。
鍾隱月突覺事情不太對。正思索著,他突然又瞧見這兔子眼睛炯炯地望著別處。
那裡面有股說不出的悲涼,像是一種經歷過徹骨絕望後的心如死灰。
鍾隱月有些被嚇到,這可不是個兔子該有的眼神。
兔子抬眼一瞧,見他看著自己,眼神立刻清澈起來,委屈巴巴的。
這眼神過於可憐,鍾隱月心神一晃,禁不住懷疑自己剛剛是不是眼花了。
多半是眼花了。
一隻兔子怎麼可能會眼神悲涼嘛。
鍾隱月甩甩腦袋,穩了穩心神,再開口讓溫寒拿了白布來。
他把兔子的傷口上好藥,又都用白布包得齊齊整整,再用它身下自己的瑞雪裘把它包好,為它保暖。
處理好兔子,鍾隱月站起身,一邊捶著後腰一邊回頭一看,離午時只有一刻鐘了。
「壞了,要到時間了。」鍾隱月對他倆說,「快走。」
兩人趕忙應是,鍾隱月找了另一件毛裘出來,匆匆披上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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