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才能號令這麼多殺手。」
雖然方隱攸並未說明那人是誰,崔清止卻依舊坦然的點點頭,「對。」
他側過身子看向周圍廝殺的人,語氣感慨的說到:「施亦禮的失敗讓我明白,想要殺盡江湖人不能指望他們自相殘殺,或是靠你失控殺光所有人。」
「得靠官府。」
崔清止譏諷一笑,「官抓賊,天經地義。」
方隱攸頓感無語,不想再與他爭論些什麼,只問道:「他在哪裡?」
「在一個可以看清楚你的地方。」
方隱攸聞言一愣,然後冷眼環顧四周高處,果不其然在西北角的石樓屋頂上看見了一個帶著面具的黑衣人。
就算是隔著十幾丈遠的距離,方隱攸依舊一眼便認出來了——四年前的那個人,就是他。
方隱攸耳內突然出現一聲鳴響,讓他不自覺的睜大了眼睛,死死的盯著那個男人,嘴角還不自覺的揚起了詭異的笑意。
只一瞬間,方隱攸渾身的血便沸騰了起來。
「方隱攸,把子虛經給他。」崔清止柔聲勸告,「你不是他的對手。」
方隱攸不屑的扯了扯嘴角,神色亢奮的幾步跨上高樓,急速朝那人沖了過去。
崔清止看向柳扶斐,「他知道如何讓方隱攸失控。」
柳扶斐聞言一驚,轉身迅速踩著假山借力後,向上一躍朝著方隱攸追去,卻只來得及看到方隱攸如被箭射中的雄鷹,猛地從屋頂跌落,衣袂與青絲騰飛,可生劍在他手中發顫,發出陣陣如泣如訴的聲響。
柳扶斐心中驚駭不已,揮動長鞭捲起方隱攸的腰腹,將人帶到身前緊緊抱住。
方隱攸渾身發抖,臉色慘白,雙眼無神的瞪得老大,嘴裡喋喋不休的說著些含糊不清的話,像是入了無法逃脫的夢魘,顯得無助又狼狽。
哪裡還有半點方才的張揚與不羈。
柳扶斐的心臟像是猛地被人狠狠拽緊,一陣陣的抽痛,連呼吸都滿了半拍。
他半蹲在地,將方隱攸護在身前,手輕輕撫拍著他的後背,小心翼翼的低聲喊道:「方隱攸,別怕,別怕。」
可是方隱攸卻越抖越厲害,牙齒緊緊的咬住下唇,鮮血瞬間就溢出了出來。
柳扶斐慌張的貼近他的唇,替他舔舐乾淨,然後從懷裡將谷山一上次給他的藥拿出來餵到方隱攸嘴裡。
崔清止冷眼看著抱在一起的兩人,「把子虛經給我,我會求他放了方隱攸。」
柳扶斐閉著眼,唇齒輕咬一口方隱攸的側臉,然後仰頭朝著崔清止呵呵一笑,「你以為你是誰?」
說罷,他抱緊方隱攸站了起來,視線划過崔清止,看向屋頂的那個男人。
「你竟然敢養這麼多殺手,還縱容他們屠殺江湖人,就不怕我將此事稟告聖上嗎?」
男人輕笑一聲,壓著嗓子說道:「那也要看看你有沒有機會活著面見聖上。」
話音剛落,他便快如閃電的襲向柳扶斐,手中長劍的劍鋒直指著他懷中方隱攸的面門。
柳扶斐連忙後撤,手中長鞭反手一揮,捲住男人執劍的手腕狠狠用力一甩,將他手中的劍震落在地。
男人絲毫不慌,順勢上前滑步,將鞭子卷在右手手臂上,急速靠近兩人。
一旁的昌譽見狀將手中長槍往男人的方向狠狠一擲,槍尖快速朝著男人的手腕襲來。
男人呵呵一笑,騰空而起,在空中反身一扭,抬腳便將長槍踢開了。
昌譽驚慌的哀嚎一聲,「方隱攸!你可別死了!我日後必定好好練武!」
柳扶斐將方隱攸調轉到背上背好,一手拽住長鞭,一手握拳朝著男人打去。
男人輕巧的抬手擋住,面具下的眼神變得得意而猖狂,「柳扶斐,你的功夫如何,我難道不清楚嗎?」
說罷,他提膝伸腿,狠狠的踹向他的腹部。
柳扶斐伸手護在腹部硬抗下一腳,然後提肘打向他的胸腔,男人遊刃有餘的握住他的手肘,然後用力一擰。
柳扶斐只覺得整條胳膊瞬間失去了知覺,只能扔了鞭子,背著方隱攸快速往後撤去。
男人見狀仰頭哈哈大笑一聲,手指著柳扶斐輕蔑的說到:「在朝堂之上,我懼你權勢地位,可是在這江湖中。」
「你不過爾爾。」
柳扶斐咬緊牙根,扭頭看向被殺手纏住的死侍,心裡有片刻的慌亂。
他反手護住背上的方隱攸,對著男人說道:「我離京之前已經稟明了聖上,若是我此行遭遇不測,無論你是鍾季棣還是鍾季修,都難逃一死。」
「什麼?」
男人不可置信的怒吼一聲,「他竟然偏愛你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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