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錚趕緊從溫逐的懷裡掙脫出來。電影院可和私人影院不同,那都是有監控的。他拉著溫逐,找了兩個最喜歡的位置入座:「來。」
其實,黎錚早就看過這部電影了。別說是這部《死寂》和溫子仁的其他電影,就是市面上各種叫得出名和叫不出名的恐怖電影,黎錚大多也都看過,且並不覺得有多恐怖。
那種一驚一乍的突臉,只能算是低級恐懼。人類的生物反應是有防禦機制的,被嚇到並不奇怪,次數多了也就不會害怕了,所以,只有邏輯嚴謹的劇本或中式那樣細思極恐的心理恐怖,才能讓黎錚覺得害怕和回味。
而對黎錚來說,溫子仁的電影算是優異的恐怖。劇本的嚴密邏輯讓他的電影在層層疊疊下,一環扣一環,有一種無法逃離和不斷逼迫的焦慮感。溫情的恐怖片裡有強大的驅魔師,全員惡人的恐怖片裡會把那種無人生還的恐怖散播到屏幕外,叫黎錚非常喜歡,沒事就刷。
所以,看恐怖片約會?高銀博可是打錯主意了。電影的情節,黎錚都記得滾瓜爛熟,光是聽聲音,就知道演到哪裡了。
況且,黎錚的膽子從小就大,十幾歲的時候就玩爛了鬼屋、解密屋和恐怖類的劇本殺,進鬼屋的黎錚就和回了家沒什麼兩樣,別人要磨磨蹭蹭的幾個小時才能走出去,或者有的害怕得不敢解密,根本走不出去,而黎錚呢?十幾分鐘,最多半個小時就出來了,根本不怵。
當初凌逢為了追求黎錚,曾經帶黎錚到國外旅行,面對那些世界著名的喪屍鬼屋和民俗鬼屋,凌逢也說想去體驗一下,希望能藉此機會增加和黎錚的情感,結果被黎錚當場拒絕,理由是:不划算。
每次去玩都覺得好虧,不到半個小時的流程對黎錚來說只是玩了一場寂寞,但又架不住凌逢說一不二,只能陪著去。
結果最後是做單人任務的凌逢被困,黎錚早早就出來了,等不及之下和工作人員商量好,又返回去找了一圈凌逢。
後來,凌逢就再也沒有和黎錚一起玩過這樣的項目了。
但是,黎錚明白,今天的所謂「驚喜」是溫逐一早就準備的,既然溫逐肯為他花心思,那不管是否通過高銀博的幫助,都是溫逐主觀上想要和他增進感情,他才不要毀了這一切。
電影播放的途中,黎錚在幾次比較關鍵且恐怖的驚嚇點前都有悄悄地看溫逐。溫逐比較遲鈍,每次都是恐怖的畫面在大屏幕上突臉、音效在頭頂周圍都快過去了,還一臉的面無表情,仿佛眼睛沒有聚焦。
大概就是因為聚焦的問題,所以才不會害怕。黎錚不厚道地想。
只是看到一半了,他也沒有準備好上演害怕的戲碼,只是在腦子裡一遍又一遍地預演,可怎麼預演怎麼都覺得矯情。
總不能叫他故作做作地大喊一聲,然後就往溫逐懷裡撲吧?得想個好點的方法。黎錚想著想著,就有點走神了。
突然,在電影播放到萬籟俱寂、正到關鍵劇情的時候,從大屏幕後面居然鑽出來一群身穿白衣服的人,還伴隨著怪叫,和喪屍圍城一般朝電影院裡唯二的兩個人撲了上來。
黎錚當時正在想怎麼演得真實又不做作,一時走神,突然出現這麼一群人,嚇得直飈髒話,幸好身邊還坐著溫逐,不然,他都要衝上去打人了。
一隻胳膊伸過來環抱住他,溫逐的信息素安慰著他,他聽到溫逐的聲音很不高興:「停下。」
群魔亂舞停止了作妖,黎錚感覺手裡的對講機被抽走:「莫經理。」
電影也暫停了,黎錚看著那些扮鬼的工作人員尷尬地站在大屏幕前,再抬頭看溫逐一臉陰沉,有點懵:「怎麼回事?」
溫逐搖搖頭,一隻胳膊攬住他的肩膀,手撫摸著他的頭頂。
不多時,大廳里的燈光亮了,之前那個身穿西裝的男人跑了進來:「對不起,溫老闆,嚇著你們了?」
「是誰讓你們這麼做的?」溫逐的聲音聽上去非常不悅,這倒是難得。黎錚抬起頭,看他眉頭緊皺,臉色不好,只是雖然語氣聽上去不高興,但好歹還沒有怎麼發脾氣。
「是高先生的安排。」莫經理說:「對不起,溫老闆,溫太太,真的很對不起。」
溫逐像是被打了一悶棍,說不出來話,畢竟,高銀博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友,感情不一般,就算出了損招,也不好說什麼。
於是,黎錚站起來:「辛苦大家了。為了讓我們身臨其境地感受電影,這……真是我最難忘的一次觀影經歷。」
然後在心裡對高銀博罵罵咧咧。
這小子就沒有靠譜過!
黎錚拉拉溫逐的衣服:「算了,他們只是拿錢做事,我也沒被嚇到,只是突然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
溫逐摸著他的頭髮,信息素一直在釋放著安撫他:「是我的錯。」
啊!那倒也是。錯在不該讓高銀博自由發揮,這一發揮就沒邊了。黎錚說:「沒關係,我真的沒事。」
溫逐看著他:「不看了。走吧。」
莫經理跟在兩人身後,嘴上連連賠著不是。上車前,黎錚說:「沒事的,不關你的事,老高和我也是很好朋友。你不用送了。」
莫經理又看向溫逐:「溫老闆……」
黎錚看他實在為難,都是打工人,又怎麼會不理解?於是對溫逐說:「你也沒有生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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