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辭言站在碧天漆紅門前頭,呼嘯的大風颳起了漫天黃沙,他不急不緩地笑笑,腰杆挺直,劉大漢神情恍惚片刻,只覺得幾個動作間天翻地覆,自己這兄弟一瞬間變成了話本里的官老爺。
「劉兄,」徐辭言攬起袖子笑笑,露出手臂上白皙的皮肉,和蠟黃蠟黃的手掌成了鮮明對比,一下就把劉大漢搞萌住了。
「我就不回去了,那一半的工錢,便托您送去後灣村給黃家,就當我給小童子的賀禮。」
「啊?」劉大漢滿目茫然,瞪著嘴不知道說什麼,就見那兄弟一轉身,在兩個看門小吏震驚的目光里,叩響了大門。
…………
馬場最裡頭的大院裡,宋溫細細地在心底過了每一件事,確保刁鑽和上司和惡毒的同僚都挑不出半點錯來,才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軟面口袋一樣癱在官帽椅上。
「大人,大人!」蔣刀正匆匆忙忙地敲響了屋門,宋溫心底一跳,敏銳地覺察到這下屬聲音里的驚訝和恐慌。
「怎麼?」宋溫猛地跳起來,邊跑邊扶帽子,「出什麼事了?」
「外頭有人說要見大人,」蔣刀正神色奇異,「說要和大人談談馬的事。」
「?」宋溫面色巨變,「認識嗎,是誰?」
「是我。」
笑語盈盈的聲音忽地從外頭傳過來,宋溫面色一變轉過身去,就見一布袍青年手上拿著塊帕子慢條斯理地擦去臉上的灰塵,露出白淨風流的面容來。
「宋大人,」徐辭言笑笑,取出蹄鐵往地上一丟,砸出一聲悶響,「久仰大名啊。」
這張臉?!宋溫眼前一黑,他就是瞎了傻了,也忘不了這害他連夜幹活的臉!真要算起來,這人官職還比他高上一大截。
「徐大人,您不該在鳳安嗎,怎麼在這?」宋溫心底一抽一抽的跳,強撐著一張笑臉,「還有這……」
他視線落在地上的蹄鐵,燙著了一樣,忽地面色巨變蹲下身一看,果不其然,那蹄鐵上正刻馬場的印記。
這東西怎麼會被徐無咎拿到了?!宋溫下意識去看蔣刀正,就連那人面如土色,「大人……徐大人是從後院子裡出來的,是,是來餵馬的村民。」
這下還能說什麼?宋溫一時無言,完了,都完了,從行太僕寺卿到都指揮司里大人的謀劃掩埋,都完了!
完就完了吧,為什麼是在他這玩的,這麼多馬場,怎麼就挑了他!
還有鳳安那邊,不是拍著胸脯保證這徐無咎就老老實實地待在那處理書生嗎,怎麼這大佛呼地就飛到他這來了!
「大人,這,這不合規矩啊,」想到徐辭言的來頭,宋溫心底發顫,只能強撐著反問,「這清水馬場,可不在鳳安府內啊。」
「宋大人當真不明白?」徐辭言笑意一頓,意有所指,「本官初來乍到,卻是不如上頭的幾位大人根深蒂固的,想來在各地的府城都插了人手,只等著查路印吧?」
就像他上任時那樣,明明沒有故作張揚,行跡路線卻被人早早探知道。
宋溫神色尷尬,徐辭言注視著他笑笑,「查得這般仔細都查不到……宋大人不想想其中緣故?」
宋溫心底思緒翻飛,要說他徐無咎一個年輕官員遠道來這邊陲地方上任,縱他在京城是個千手觀音門路無限,一時半會到了這,也是龍得盤著!
這般情況下,人竟然能從鳳安到了省城還不被人發現,有誰能辦到這點?!
陛下,只有陛下!宋溫心底大詫,莫不是喉官衙的人,陛下連著都給徐無咎準備了。
「宋大人考慮得如何?」徐辭言笑吟吟地看著他心情百般變幻,宋溫露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來,「大人,我知道您想要什麼,不就是馬場的記錄嘛。」
「可您也體諒體諒我,要是被人知道這玩意是從我這泄露出去的,這,這,我這小命不保啊!」宋溫欲哭無淚。
「嗯?」徐辭言一臉的詫然,指了指自己,「本官什麼時候這麼說了。」
他笑笑,「這便是宋大人會錯了意,有誰見過本官到清水馬場來了?」
「還是說宋大人連手底下的這點人都管不住?」徐辭言瞥了眼戰戰兢兢的蔣刀正,「又或者,宋大人當真是個官場好同僚,對別的馬場背地裡那點陰私事一無所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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