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稟陛下,德妃宮裡與寶藍並不直接接觸,由一小太監代為轉達。藺大人便是買通了那小太監改了命令,《剪燈新語》也是藺府偷運進來的。」
「好他個藺吉安,這是嫌吏部侍郎這位子太好坐了,想來龍椅上坐坐了!」乾順帝冷笑一聲,聲音里壓抑不住的怒氣。
他這話一出,除了徐辭言,其他幾人齊刷刷地就跪下去了,乾順帝眼刀往鴻喜處一飛,「鴻喜,你這太監首領怎麼當的,朕的皇宮怕不是要成篩子了!」
「奴婢知罪,」鴻喜一抹額角冷汗,連連告罪,乾順帝看他兩眼,「去查,你和淑妃一起,這種事情朕不希望再看見第二次!」
徐辭言方才那句話說進了他心裡,今日送進來的是禁書,來日會不會就是逆賊亂黨了?
「馮柒!」乾順帝定定地看著跪在下方一言不發的指揮使,「吏部的事查得怎麼樣了?」
「……」馮柒面露難色,「稟陛下,已經查出部分了。」
「那就是沒查完,」乾順帝冷聲,「朕縱著你抄家查案,查到現在還是這個狗樣子!」
「喉官衙指揮使馮柒,辦事不力,罰俸半年!」
「臣遵旨。」馮柒低頭應下,心底苦笑,吏部案四司同審,光盯他能有什麼用,乾順帝這是怪他之前打徐辭言那一仗呢。
對他尚且如此,對幕後之人又能有幾分饒,果不其然,乾順帝接著問,「吏部案可有藺家參與?」
「有,」馮柒低頭回答,「每逢官員調動之年,尚書一份銀、侍郎一份銀、四司郎中一份銀,底下的官員稱此為升官發財過三關。」
「偌大一個吏部,當真沒一處是乾淨的,」乾順帝沉默片刻,「國庫空空,倒是養得他們一個個膘肥體壯。」
「馮柒,」乾順帝面色鐵青,「限你一月內將此事查清,哪些事該做那些不能,你自己心底明白!」
「臣領命。」馮柒低頭應是。
「至於藺吉安,還心心思往宮裡動手腳,想來還是太閒了。」
乾順帝冷笑一聲,「傳旨下去,命內閣陳斥令,讓藺吉安每日午時在府外跪著聽訓,鴻喜,你親自安排太監過去,務必讓半個東城的官員都聽到他藺家的動靜!」
跪地聽訓,這是把整個藺家的臉丟到地上踩啊!
馮柒心底暗自咋舌,偷偷瞅了徐辭言一眼,這人也真是邪乎。
兩次被人針對,江家滿門煊赫幾近於無,藺家也被人狠狠下了臉,看在今日之事上,接下來的吏部案,陛下不可能對藺吉安留情。
只怕是吏部侍郎要換人來做了。
而反觀徐辭言自個呢,第一次由翰林院升任東宮官,第二次雖然辭了官,但只怕傷一好,起復近在眼前。
吏部案馬上就要發作,朝堂上必是一波腥風血雨,這徐辭言根基尚淺,這時候避開,說不準還是好事呢。
而且瞧看太子對他那濡慕的樣,來日會少得了他的好?
並且,挨了幾仗還倒是激起乾順帝的憐憫愧疚之情了。
是個人才,馮柒心底讚嘆,又有些憂愁,也不知道他那乾兒子和這人交好,好還是不好。
「行了,都下去吧。」
一夜之間發生如此多事,乾順帝半靠在圓椅上,神色又幾分疲累,但他還不能休息,再過一個時辰,又該早朝了。
馮柒等人低頭退了下去,徐辭言卻沒動,避開太監們的攙扶,顫顫巍巍地杵著拐杖走到御前啪地跪下。
「你這是做什麼?」乾順帝一驚,「都瞎了,還不快把人扶起來!」
「陛下,」徐辭言白著臉避開,直愣愣地看著乾順帝,聲音哽咽,執拗地探究,「臣初入朝為官不過幾日,思來想去,實在不明白是哪裡得罪了藺大人。」
「陛下!」徐辭言聲音近乎悽厲,「既不是我,那便只能是老師了是吧?」
聽他提到白巍,鴻喜大驚失色,小跑下來就要攙著徐辭言,「徐大人受了刑又淋了雨,怕不是燒著了,怎麼開始胡言亂語起來?」
徐辭言搖頭避開,動作間扯到傷處,倒吸一口涼氣,卻不肯服軟,「我還沒被打暈了頭!」
他兩下膝行撲到乾順帝膝前,帶著哭腔,「師兄,你告訴我啊師兄!」
乾順帝渾身一抖,靈魂在一瞬間戰慄片刻,徐辭言昂著頭,直勾勾地看著他,面色蒼白,兩頰上卻飄起一絲病態的浮紅。<="<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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