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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巒連綿,從山路走便只剩下了一條隱蔽的小道,叢林穿梭近乎無光,沈平蕪強忍著心中的恐懼,憑藉著感知朝靈氣波動處迅速移動。
叮咚叮咚——
眼前傳來了極輕的銀鈴搖動聲響。
這是什麼動靜?沈平蕪的一顆心提了起來,借著樹叢遮擋小心翼翼地看向遠方。
空地中,出現了一個詭異的場景。
沈平蕪怔在遠地。
過了片刻,她這才緩緩眨了眨眼睛,看向眼前那詭異的雕像。
那是一個周身白玉晶瑩剔透的雕像,白瓷般的面容鐫刻清晰,匍匐在巨大佛像前的軀體蜷縮在一起,脊背彎曲,額頭緊叩在地面。
因為是匍匐的動作,沈平蕪根本看不清匍匐在地面上的人究竟是誰。
不過她清晰地看見了地上的人所跪拜的菩薩。
慈眉善目,額間點痣,神情悲憫。
是再普通不過的菩薩佛像,與凡間古廟中隨處可見的佛像一樣,佛像目空垂眸,不知有沒有聽見跪拜人的訴求。
沈平蕪整個人僵在原地,腳底如同生根發芽一樣無法動彈。
任憑誰看見山間空地中出現這一詭異的場景,恐怕都會傻在原地了。
沈平蕪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費盡心思感知的靈氣波動,竟然是來自這個詭異的雕像身上。
莫非這就是那可以穿越時空的法寶?
沈平蕪仰著頭,看向漂浮在半空中泛光的雕像,眸光在雕像上來回掃視著。
不管了,這方圓百里內唯一能夠感受到靈氣波動的地方也就只有眼前這一處,如今只得死馬當活馬醫。
沈平蕪不由自主地朝著眼前的雕像走去。
近了,才發現那雕像四周竟然開始飄起了茫茫白雪,雪花紛紛揚揚,不知道是從何處飄來,落在沈平蕪的發上帶著絲絲涼意。
沈平蕪的手緊張地摩挲著腕間的鬼玉,腰間的春愁在此刻也漸漸發出爭鳴,與落雪一起。
「信女日日吃齋念佛,不念長生」
縹緲的嗓音從四面八方傳來,帶著落雪一同灌入沈平蕪的耳廓,帶著震耳欲聾的心跳聲。
那聲音字字泣血,帶著詭異彆扭的沙啞,叫人分辨不出究竟是男是女。
沈平蕪抬眸。
下一刻,眼前出現一道刺耳的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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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哭哭,天天只知道哭!」刺耳犀利的怒罵聲,夾雜著陣陣疼痛向女孩撲了過來。
女孩有意識地緩緩睜開雙眼時,只見面前是一張放大且微微扭曲的怒顏。
臉上胡茬青黑,粗眉怒橫的男人正發了瘋一般抬手砸著屋子裡的所有可以挪動的東西。
地面上一片狼藉。
那男人似乎覺得還是有些不夠解氣,抬手猛地拽住女孩的腳踝,手中力道不斷收緊,攥得她疼出了淚花。
她痛呼一聲,喉間卻如同被堵塞一般,竟然發不出任何的聲響。
屋外似乎下起了* 鵝毛大雪。
男人拖著她的腳踝徑直朝著屋外走去,渾身疼痛無力,僅是睜開雙眼都是極其費勁。
指尖徒勞地抓著一切都能夠抓住的東西,意圖將自己的身體給穩定下來。
到底不過是個只有八九歲的孩童,面對一個成年男子的毆打拖拽毫無抵抗的力氣。
更不要說,因為長期的營養不良,面容枯瘦,身如瘦猴。
爹,爹我錯了!
女孩艱難地抬起纖細的手指,對著暴怒中的男人比著手型,卻不料正是這一個動作反而激怒了男人。
「就是生了你這麼個討債鬼,連話都不會說!」
帶著勁風的手掌落下。
在寂靜空無一人的巷子裡清脆無比,女孩被打得從口中吐出血沫,地面上那灘血污中還夾雜著兩顆乳白的牙齒。
這下,她似乎終於意識到了什麼。
抬起的手緩緩放下,任由男人拖拽著自己的腳踝,單薄的身體剮蹭著雪地的稜角。
刺骨的寒意順著地面漸漸滲透進她的周身,呼吸也漸漸變得微弱起來。
死了就好了,死了就不痛了。
女孩在腦子裡輕輕想著,就連眸光都漸漸黯淡了下來。
她閉上眼睛,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身體已經寒意滲透,對疼痛感覺到了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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