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晉看到進來的人和那熟悉的酒壺,面上閃過片刻驚慌,但仍舊替自己辯解道:「四爺便由著一個酒壺和一個下賤的嬤嬤定了妾的罪嗎?妾可是萬歲爺親自封的四福晉,便是到了萬歲爺面前,妾也要為自己分辨上一番的。」
胤禛被她這番話氣笑了:「你這個時候還有臉提皇阿瑪?也不知道得知了你這番作為,他老人家會不會可惜自己當初看走了眼。既然你還要狡辯,今日人證都在,你不妨讓鈕祜祿格格說說,你這番計劃是如何實施的。」
福晉扭頭,一臉詫異地看向身後的鈕祜祿格格,就在方才,她本還在思索自己究竟是哪一環露出了馬腳,但千思萬想也沒有想到問題會出現在鈕祜祿格格這裡。
「回主子爺,福晉先前單獨把妾叫到正院說話,說的就是今日家宴的這一出荒唐事。福晉原本計劃借大阿哥獻酒的機會讓爺喝下摻了東西的酒,而後讓妾在爺回去的路上做引誘之事,妾無法違背福晉的安排,卻也實在不願做危害四爺的事,還好年妹妹那邊突然發生變故,才讓妾得以脫身!」
鈕祜祿格格說著便哭了起來,那模樣,活像被福晉威逼利誘狠了。
「你這個賤人胡說什麼!」福晉直起身子看向身後的鈕祜祿格格,像是第一次認識她一樣,一臉不可置信地驚叫起來。
胤禛看著眼前的景象閉了閉眼:「福晉,你這般喊冤的姿態我不久前也在李氏身上見到過,我原以為你出身名門大家,又位居後院之主,與李氏的氣量心胸都是不一樣的。」
四爺眼中的失望不言而喻,對於福晉來說,這種失望的神色卻如同刀子一般打在她的臉上。
她烏拉那拉氏的女兒,竟然淪落到同李氏那個賤人相提並論?不,她絕對不能忍受!
「四爺竟然拿我同李氏作比?」福晉猛地抬頭看向坐在上首的胤禛,臉上帶著一股撕破臉的決絕:「我自十歲與四爺約定婚約,嫁到宮中為皇家生兒育女管理後宅,哪一項做的讓四爺不滿意了,竟拿李氏羞辱我?我的父親是步軍統領,母親是貝子穆爾祜親女,論家世體面,論德行操守,李氏給我提鞋都不配!」
李氏實在是福晉這麼多年的眼中釘肉中刺了,此刻胤禛一提李氏,福晉的面容已經變得有些猙獰:「四爺這一年多來日日留宿西小院,德妃娘娘勸不動,我一個做正妻的沒有資格勸嗎?四爺不妨摸著自己的良心問一問,若沒有弘暉在,你一年會來幾回我這正院?若不是需要一個人給你打理府上諸事,你又可會將我放在眼裡?先前的李氏也好,如今的年格格也罷,四爺自己寵妾滅妻在府中掀起不正之風,還不允許我這個當家主母管一管了?」
福晉這下可算是把積壓了這麼多年的心裡話都說出來了,跪在一旁的桂嬤嬤拉了拉她的袖子試圖勸阻,可福晉恍若未覺,隻眼眶發紅地抬頭直視著坐在上首的四爺。
鈕祜祿格格跪在一旁聽著,忍不住抬頭看了眼福晉挺直地脊背。若說她原來對福晉的手段多有不屑,如今福晉敢這麼跟四爺正面吵,她倒是對福晉高看幾分了。
只是這貝勒府都是四爺的,福晉居然想拿自己女主人的身份說理,那實在是大錯特錯了。
「所以給我下藥便是你管家的法子?」胤禛被福晉的一番話氣急了,聲量也提高了些:「不若我明日將烏拉那拉夫人請來,問問她在家中是如何教養女兒的,難道你們烏拉那拉氏規勸丈夫的手段便是給丈夫下那些下三濫的藥?」
聽四爺提起自己的母家,福晉原本撐著的一口氣仿佛乍然鬆懈下來了。她這個四福晉現在是烏拉那拉氏的榮耀,可若四爺真的因為對她不滿問責烏拉那拉氏,那她立刻便會被母族棄之敝履。
「福晉,將心比心,若弘暉以後娶一位給他下藥塞女人的正妻,你又當如何抉擇?」胤禛頓了頓,繼續道:「你方才說的不錯,論治理家務和美名德行,李氏確實不如你,但李氏絕不會也不敢把主意打到我頭上。」
從大婚的第一日起,胤禛便意識到自己娶了一位非常能幹的福晉,甚至有時候福晉眼裡並沒有他這個夫君,他有時候都懷疑,在福晉眼裡,到底誰才是這個貝勒府的主子。
「傳下去,福晉感念皇額娘恩德,特請前往城外普濟寺為皇額娘祈福修行,孝心殷切,歸期不定,明日一早便啟程吧。至於府里的事務,耿格格以前也做的挺好的,暫且由她接手也方便。」
胤禛說完,接過蘇培盛手中的披風,穿好便要往屋外走。
不僅福晉聽完傻眼了,連奉命給耿格格傳話的蘇培盛都吃了一驚,四爺這什麼意思,先皇后都歿了多少年了,如今把福晉丟過去給她老人家祈福,外面會怎麼想?關鍵是福晉這下去了,以後還回不回得來?
福晉當然也是第一時間想到了這個問題,渾身的傲氣瞬間便沒有了,跪著膝行至胤禛身邊,拉著他的袍子開始祈求:「四爺,不,您不能這麼對我,弘暉身子不好,三阿哥也剛來到前院,離開我他們可怎麼辦呀?」
胤禛沉著臉將袍角從她手中抽出,淡然道:「弘暉也到了分出去住的年紀了,屆時我會給他尋個好的師傅督促他進學,至於三阿哥,以前什麼樣子,現在便是什麼樣子,鈕祜祿格格性子穩重,會幫你看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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