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驍來來回回看了好幾遍, 尤其是最後一句, 完全擊中了他的心。
只要我一直祭祀你, 你的精神品質便會一直被世人傳頌, 永垂不朽。
姜從珚道:「我覺得,相比起禁止旁人議論,讓世人知道母親真正的品行才更重要。真正明事理的人會敬佩她,那些陰暗小人只敢在心裡非議,以母親的為人必也不把他們這些非議放在眼裡。只要我們還記得母親, 後世傳頌她、稱讚她, 她便一直活在人們心裡,若所有人都遺忘了她,她才真正消失在了這個世界上。」
拓跋驍長呼出一口氣,握住她的手按在自己幾欲跳出胸腔的心臟上,定定地看著她,「你說得對, 之前是我狹隘了。」
姜從珚微微一笑, 「那我們今天先去祭拜,之後我叫人刻上墓銘, 將此銘立於母親墓前。」
「好。」
墨跡風乾,姜從珚折起宣紙抄入袖中。
阿榧也將祭拜用的紙錢、香燭、酒水、肉食、糕點等物準備好了,她聽女郎說是去祭漠北王的生母, 便知此事極為重要,準備的祭品尤其豐厚,快趕上周年大祭了。
此時已是十一月,昨夜又下了一夜雪,放眼望去,白雪覆蓋,山丘皚皚,雪深逾膝,連胭脂湖表面都結了一層透明的冰晶。
這樣的天氣極難出行,尤其看不見雪下的路況,更比平日多了許多危險。
拓跋驍不放心她單獨乘騎,讓她跟自己共乘驪鷹。
姜從珚猶豫了下,最終同意了。
一來這種路況騎馬確實危險,二來她覺得今天要去做祭拜母親這麼莊嚴的事,男人應該不會亂來。
如她所想,被抱上馬後,拓跋驍除了緊緊摟著她,並沒有做別的。
天極寒,她內里穿了厚厚的幾層棉衣,外面又罩了那件保暖性極佳的狐狸毛斗篷,袖裡捧著暖爐,後背貼著男人冒著熱意的胸膛,倒是不太冷。
拓跋驍穿的就比她單薄許多了,只穿了正常厚薄的裡衣和一件薄棉中衣,外穿她先前送他的漢袍,再披了件虎皮大氅。
姜從珚第一次看到這虎皮大氅的時候還驚訝了瞬,這竟是件少見的白虎皮。拓跋驍說這是他前幾年獵到的。
她知道他神勇無比,可聽到他僅憑一人就射殺了老虎時還是很驚訝,現在的野生老虎可不像後世動物園裡圈養的那麼無害像只大貓,它們可都是在叢林生活中廝殺出來的王者。
但拓跋驍並不覺得這有什麼,他說,「從古至今,射虎者也並非我一人。」
當時姜從珚調侃了句,「難不成只有做得古往今來第一人才值得誇耀?」
拓跋驍沒說,但他很可能就是這麼想的。
這個男人真是驕傲極了。
不過他也有驕傲的資本。
姜從珚靠著男人胸膛,兩人騎馬走在前面,身後跟著幾個親衛,帶著祭拜所需。
一路上,姜從珚看到許多人家在鏟雪。
他們居所多為帳篷,雖以木柱加以鞏固,畢竟不如屋舍牢固,每日晨起必要鏟盡篷頂的積雪以防壓垮帳篷。
積雪難行,不算太遠的距離,他們走了將近半個時辰才抵達。
王芙的墓穴在胭脂湖之南,她曾說過,他日去後,惟願面南而居。她的家鄉在草原之南,於是拓跋驍將她葬在了此處。
這是一片微微起伏的山丘,勉強算得上一座矮山。
姜從珚舉目遠眺,大片的雪光有些刺眼,她以手掩額微眯起眸,左邊同是一片起伏的矮丘,右側卻是一片少見的樹林,此時葉子完全落光,枝上堆滿白雪,但到春夏時,想必會滿目青翠,更廣遠的地方,隱約能看到雲霧中的山峰。
以她淺薄的地理風水知識來看,這是一塊不錯的安眠之地。
行至墓前,幾個親衛將石墓上的積雪和其下的枯草打掃清理乾淨,又拿出祭品。
她這才看清,面前的石碑上只刻了幾個簡單的大字:母王芙之墓。
姜從珚讓他們把東西放下,自己親自將香燭點燃插至香爐中,又一一將果品擺放整齊。
天氣滴水成冰,估計已到零下十幾度,只稍稍從袖中露出手,不到片刻她便失去了知覺。
遣散親衛,拓跋驍與她跪至墓前,他右手大掌牢牢牽著她凍得冰涼的細指,
「阿母,我來看你了。這一次,我不是一個人來,給你帶了兒媳婦兒,她叫姜從珚,是我心愛的姑娘,跟你一樣好看,堅強,你要是見到她肯定會喜歡的……」<="<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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